究生宿舍。
起床之后, 搬必要的东西用了一整个上午,越仲山没有去上班,但也没有阻拦。
江明月离开家的时候, 他仍然待在书房里,来帮忙的同学可能从始至终都没发现他的存在。
“我走了。”听见里面一阵书被扔到地上的动静, 已经到了门口的江明月折回来, 敲了敲书房的门, “跟阿姨说了做饭给你吃,待会儿她会叫你。”
越仲山不回答, 江明月说:“听到没有。”
又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应该还是几本书,发出连续的一串动静,江明月就把它当成越仲山的回答。
昨晚江明月回卧室以后趴在床上, 过了好久, 越仲山才敢来动他, 把他翻过来以后, 发现他还在流眼泪,眼睛红得很厉害, 比过年的时候哭得还凶, 但一点声音都没有。
越仲山什么好话都说了,拿江明月的手打自己,江明月才说分开一段时间。
越仲山的嘴唇都抖了, 好像不敢立刻听懂江明月说了什么,可是江明月又说了一遍:“分开一段时间,我们都需要冷静,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江明月说的是一段时间,还不是彻底分开,他没有答应,但更不敢拒绝。
江明月说完话,刚动了一步,书房门就被拉开了。
他朝越仲山的身后看,地上果然扔着一堆书,其中好多大部头。
越仲山可能一夜都没睡,又一夜焦虑暴躁,眼底全是红血丝,看着像熬了三四天,咬着牙垂眼看江明月。
他没有来碰江明月,但江明月知道,说不清楚的话,他是走不了的。
“昨天不是说好了吗?我回学校住几天,你不要……”
“没说好。”
越仲山的胸膛连同肩膀的起伏都很大,但已经是尽力忍耐过后的效果,“我没同意,我说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你要跟魏东东打电话,随便你,我再也不会管你,不行吗?我说什么都不行,我很冷静,还要怎么冷静,可你什么都不答应,你只要分手。”
“我没说分手,只说解决问题才能好好地在一起。”
“解决不了呢?”
江明月一时间没说话,一点缓冲时间都没有,越仲山的眼眶就倏得红了。
江明月没见他红过眼睛,整个人看上去不会有谁比他更惨,又凶得可怕,压抑的声音也让江明月发抖。
“你心里已经认定我改不了,对吧。你想,给了那么多次机会,我是学不会的,你不想要我了,又怕我发疯,我推你,摔你手机,你怕了,才说分开一段时间。”
江明月昨天晚上会那么哭,是因为想明白了两个人不合适,结果其实很大可能只能是分开。
越仲山倒从这个里看出一些江明月对他的真心,也觉得讽刺。
“你说我不相信你。”越仲山很低地说,“你露出这种表情,让我怎么相信你。”
他的嘴角挑起一点令人心痛的笑容,像很厌烦地看了一眼江明月,扭开了脸:“走吧,趁我没反悔。但你要知道,这几天不想见我可以,分手我是不会同意的。”
他用拇指蹭了蹭江明月的脸:“离婚除非我死,否则你想都别想。”
同学刚才就都下了楼,给江明月打电话,江明月没有再看越仲山的脸,转身走了。
要在学校安置下来很容易,也没什么需要重新习惯的,研究生宿舍一样是四人间,常住人口加上江明月是三个,其中一个隔三差五还会回家。
他结了婚的事众所周知,家跟学校只隔一条马路,这个时候搬出来,随便一猜就是家庭矛盾,但江明月不说,也就没人那么多嘴非要问他。
关系最近的徐婕关心了他两句,江明月承认是吵了架,徐婕闻言就松了口气,说肯承认有事就不算大事,又说分开冷静有必要,但时间太长也伤感情,让他还是要多沟通。
江明月能听得进去劝,过了那个劲,虽然仍然没觉得自己搬出来是冲动,但徐婕说伤感情,还是让他忍不住翻来覆去地想。
他搬出来不长不短也有十几天,越仲山每天都来,有时候在实验楼等他,有时候晚了,就送吃的东西到宿舍楼下。
有两次江明月跟同学在外面吃了回来,事先发了消息,他还是等在院门口的路灯下,不知道站了多久,脸上也没一点不耐烦。
江明月知道这些都是暂时的,真实的不压抑的越仲山早就开始抱着他说不满意和委屈,只要他们翻过这页,类似的事总会再次上演。可他还是难受。
看到越仲山站在风里难受,听到他有些讨好和局促地找话题难受。
想到这个问题无解而难受。
一起住了两个礼拜,宿舍的同学熟了好多,晚上洗完澡睡下,比他高一级的男生突然说:“江明月,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他没说话,另一个接着说:“你家那个每天来,要我说的话,认错态度是放得明明白白,其实我看他那样还挺可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