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是个男人。他和那个人夹着尾巴过日子,怕这份感情被朋友知道,被同事知道,更怕被家人知道。
大学年轻那会儿,他和那个人也曾想着出柜,但工作了,年纪大了,出柜的念头却再也没被提起过。他记得那个人曾经说过:“都是有爹娘的人,能怎么办呢?”
是啊,怎么办呢?没有办法,最后只能分手,各自生活。
方志阳吐出最后一口烟气,烟已经快烧到他的手指了。
“再想这些有意思啊?矫情……”
方志阳把烟蒂丢进烟灰缸,起身走进卫生间。
有空想七想八,不如早早洗洗睡了,明天还要提亲呢。
3.最后
杨益谦和方志阳再次见面是在大学同学聚会饭店的门口。
看见彼此,两人都不由的愣了愣。
虽然来参加同学聚会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要见面的准备,但真正见到了,却发现之前那么多心理建设都是白搭。
有几分尴尬,有几分无措,可最终沉淀下来的,是淡淡的惆怅与感慨。
两人对看了一会,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杨益谦问:“这些年还好吗?”
方志阳说:“就还是过日子呗,养爹娘,养老婆,现在还要养孩子。你呢?”
杨益谦点上烟,抽了一口,说:“跟你差不多。”
方志阳也点了一根烟,没有接话,两个人沉默下来,默默抽完烟。
杨益谦把烟头掐灭,深吸一口气,说:“看你过得不错,我就安心了。我和我老婆挺好的,儿子也快要上学了。”
方志阳笑笑,说:“我听学妹提起过。看你也过得不错,我也就安心了。”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方志阳说:“那我们进去吧。”
说着,转身向饭店里面走去。
杨益谦跟在后面,突然问:“咱们还能做朋友吗?”
方志阳停住脚步,却没转身,过了一会反问道:“你觉得可能吗?”
杨益谦扯扯嘴角,快走几步追上方志阳,两人一起走向聚会的地点。
方志阳没等到聚会结束就先走了,他接到他妻子的电话,说小孩突然发烧,让他赶紧回家。
方志阳罚了三杯酒便离开,快走出饭店的大门的时候杨益谦追了出来。
杨益谦对他说:“阳阳,以后要好好的。”
方志阳盯着杨益谦的眼睛,微微笑了起来,说:“我会的。谦儿,你也要好好的。”
杨益谦点点头。
方志阳挥挥手走出酒店,杨益谦转身回了饭桌。
直到最后,两个人没再提过要彼此联系。
故事二
黄海洋的日记
2017年6月30日
今天又梦见了杨广涛。梦见跟他一起生活,跟他做爱,然后我就看到宁宁满是鲜血的脸。
依旧是惊坐而起。
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梦到杨广涛,我以为自己已经把他忘了,呵。
清醒之后我撸了一发,那儿还是没反应,怎么弄都没反应。如果不是梦里把内裤射的一塌糊涂,我都要以为自己ED了。
杨广涛!
2017年7月21日
今天去医院检查,医生让我三天后复查。
2017年7月24日
不是生理问题,医生说我硬不了是心理原因,建议让我找个心理医生。
狗屁!!!
2017年9月3日
今天去见了心理医生,说实话长得真不错,干干净净的小伙,要不是我硬不起来,我都想追他了。不过说不定对着他我就能硬了呢?
2017年9月10日
招惹谁都别招惹心理医生。
2017年11月1日
这世界小的让人害怕。我怎么都想不到会在庄医生那里碰到之前的孩子。
那两个孩子后来怎么样、过的好不好我从没打听过,甚至连想都不愿想起。
今天之前,我甚至记不清他们的脸。可仅仅一个照面,我却立刻认了出来。
不过见过那么一面而已。
说不上是什么心情,惊吓?害怕?难过?
最终都逃不过想起杨广涛。
宁宁,哥对不起你。
2017年11月2日
我问庄医生那孩子的情况,庄医生说他是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症状,已经在他这里看了两年。本来已经基本痊愈,昨天来复诊,结果被我一刺激又复发了。
他记得我,就像我记得他,其实我们都没有忘记。
对了,那孩子叫刘以明。
2017年11月3日
今天不是预约咨询的日子,但我还是约了庄医生,我想和庄医生谈谈。
我不知道自己想从庄医生那里问出什么,但我确实迫切地想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