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准备久围康八达,且有大量存粮的假象。
他之所以这般安排,是因为外界粮草被断,莎罗奔只能自给自足,然而长期征战,他们的存粮也不多,现下看到清军有那么多粮草,敌军定会生出贪念。
于是每晚入夜后,傅恒皆会遣派大队人马各持便于远程发射的兵器,埋伏在土堡四周,等着敌兵出寨抢粮,自投罗网。
然而连等了日皆无动静,哈攀龙不仅怀疑此计的可行性,“该不会是咱们营还有jian细,泄露了消息?”
应该不会再有jian细,否则他们之前不可能顺利的打下那么多寨子。傅恒坚持按照原计划继续守着,哈攀龙总觉得不妥,
“大人您不是说皇上一直在催您撤军吗?咱们应该乘胜追击,直接攻打康巴达,打了胜仗将捷报传回京师,皇上也就不会再担忧,这样耗着不是办法啊!若是敌军不出现,难不成咱们一直干等着?”
哈攀龙性子急躁,让他杀敌他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但要让他蛰伏,他是沉不住气的。
傅恒已然解释过,此刻不愿再废话,岳钟琪遂将哈攀龙叫至一旁,与他摆明利弊,
“这寨子石碉林立,咱们不是没吃过亏,纵有大炮也难攻其一角,正面进攻只会损兵折将,我还是赞同傅堂的做法,再等等看吧!”
战事已经进行到这一步,攻的就是个心理战,看谁先沉不住气,岳钟琪领军多年,自是明白,有时需一鼓作气,冲锋陷阵,有时却得耐得住气性,正所谓兵不厌诈,都晓得这个道理,关键得看谁先自乱阵脚。
连岳钟琪也赞同,哈攀龙还能说什么?毕竟傅恒才是统帅,他说了算,哈攀龙再有意见,也只能闭嘴。
接下来又是煎熬的等待,傅恒面上镇定,实则心里也开始焦虑,一旦对方不上当,那么这几日便是白等了,皇上那边一再催着他撤军,这边若是没进展,他该拿什么跟皇上对抗?
然而除此之外,实在没有旁的好法子,那就继续等着吧!傅恒暗暗给自己定下日的期限,倘若日之内敌军还不出动,那他就铤而走险,直接攻打!
两日后的夜,月明星稀,清军照旧潜伏在四周,将士们本以为今晚又没收获,孰料亥时左右,放哨的士兵忽见对面有动静!
诚如傅恒所料,敌军果然出了寨子,大队人马如狼似虎,直扑清军粮草辎重。
傅恒见状,心下大喜,估摸着最近几日敌军一直都在琢磨清军的行径,想来抢粮却又怕是圈套,最终还是没能扛得住诱惑,决定冒险一试吧?
来得正好!将士们严阵以待,一双双墨瞳在黑夜里似鹰一般,闪着锐利的光芒,待敌人进入埋伏圈之后,只听得一声枪火号令,霎时间箭弹齐发,疾如流星,在敌军周遭呼啸而过,许多人尚未反应过来已了枪箭!
突如其来的袭击令贼军乱如热锅上的蚂蚁,慌不择路,失了阵型。
在暗扫射一大批贼寇后,紧跟着清军伏兵四起,如敏捷的豹子,骤然自丛林间窜出,直奔猎物而去,呼声震天,大肆掠杀!
原本幽暗的夜间火光猛窜,惨叫声厮杀声此起彼伏,一想到那些惨死的将士们,哈攀龙便恨极了这些贼人,青筋暴跳,持长刀杀红了眼!
眼看着清军人数众多,他们哪敢恋战,一再后退,往碉寨里跑,哪料后退途,斜刺里竟又有一队清兵杀出!
原是傅恒一早就料到,不可能在此将贼军一网打尽,所以决定安插一队清军在此,趁其不备,直冲寨门,与敌兵厮打着顺势混入康八达寨内。
这段路明明很近,他们却洒了两年的汗水与鲜血才踏入这寨子!
士兵们个个热血澎湃,很快便控制寨门,后续人马陆续入寨,终于将坚如磐石的康八达攻克下来!
此仗大获全胜,哈攀龙再也不敢怀疑傅恒的谋略。
以往他常听人说,傅恒是靠着裙带关系才博得皇帝的青睐,如今与傅恒接触之后,他才终于明白,那些传言都是酸话,傅恒出身世家名门不假,但他的能力并非吹嘘而来,此人年纪轻轻便成为首席军,焉能没有真才实干?
饶是头一回行军打仗,傅恒也能敏锐的洞察军情,反应十分迅捷,因地制宜,知人善任,做出合理的安排。
若然傅恒早些到来,兴许清军早就将莎罗奔打得落花流水!心生敬仰的哈攀龙再不板着脸,主动与傅恒商议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攻下康巴达,那么莎罗奔的老巢乌勒围已是一座孤城,新扎下的清军大营与乌勒围隔泸河相望。
原本还在嘲笑清军是酒囊饭袋的莎罗奔接连吃了几回败仗,已然慌了神。门户被攻陷,粮草几近断绝,眼瞅着已是穷途末路,莎罗奔的侄儿郎卡忍不住提议投降罢战。
莎罗奔却是忧心忡忡,“咱们常年与朝廷作对,已成为朝廷的死敌,现下投降,岂不是死路一条?”
郎卡提醒道:“叔父,您与岳钟琪有过一段交情,不如……咱们向岳钟琪请降,兴许他会看在旧交的份儿上,放咱们一马?”
说起岳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