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他也不会当棒打鸳鸯的恶人,季朗失忆前为他错失的那段人生,就当最后的礼物一道还给他。
他得到过季朗最纯粹的爱,现在还固执地攥在手心里,不肯让它掺进一丝一毫的杂质,更不肯辱没它去交换奢侈的世俗之物。
秦卿从口袋摸出手机,不知第几次点开暂停更新的未接电话记录。
眸子里酝酿着晦暗的漩涡,垂下的睫毛在垂钓忧郁。
他拢了拢线衫,傍晚的风好像快要吹灭心尖微渺的光。
考虑到自己身体不便,晚上秦卿谨慎地选择呆在酒店里。
他早早洗完澡,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吹干头发。
shi气从发尾渗到衣领,几颗水滴沿着脊线隐没在Yin影里。
热风把shi发吹得倒向一边,蒸干了水汽,也把耳廓烫出一圈火烧云似的粉。
吹风机的嗡鸣声不绝于耳,秦卿关掉开关,小幅甩了甩脑袋,忽然听见了门口传来的敲门声。
他走到门边看了一下猫眼,走廊的灯光并不亮堂,当视线聚焦在那张熟悉的面孔上时,秦卿瞳孔骤缩,整个人惊诧地后退一步,心跳瞬间响如擂鼓。
他从未料想过季朗会这么快找到自己,时间短暂得让他来不及决定应对的表情。
门板又传来指节叩动的声响,动静比几秒钟前更大了一些。
男人没有说话,似乎已经笃定秦卿就站着这扇门后面,始终保持着不急不缓的频率敲门,像在提醒自己的存在,同时又宽容地给予对方考虑的时间,优雅又体贴地主宰这一场心理较量。
过了片刻,听得锁梢咔哒一震,房门被里头的人缓缓拉开。
在迎上季朗视线的那一瞬,秦卿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迅速分崩离析,竖起的刺折了尖端,他变成一个丢盔弃甲的败军之将。
季朗静默着,眸中是打翻的暮色和摇曳的星子,用深沉封缄浩荡,为汹涌而出的浓烈情绪设下一道禁制。
秦卿本能觉得眼前的人陌生又熟悉,不自觉就低下头,像个离家出走后被家长抓包的淘气孩子。
“抱歉,我迟到了这么久。”
季朗珍重地伸出手,生出了一种叫类似于近乡情怯的心情。
秦卿的腹部温暖又柔软,里面有一个蓬勃的生命正热烈地在他掌下跃动着。
“卿卿,我来接你了。”
男人上前一步,另一只手环过秦卿的肩,把他轻轻地带进自己怀里,缺角的灵魂在相拥那一刻得到了完满。
打星号的句子出自余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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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9:49更
,二十三
他的季先生回来了,这是秦卿脑子里最先冒出的想法。
随后郁积多日的委屈便破土而出,像在三月春风中肆意疯长的野草,一不留神就蔓延了漫山遍野,延绵不绝地要连上天际。
他揪着男人的衣襟,额头抵着他的胸口,像伤痕累累的小兽缩进饲主的怀里,无声地恣意号啕着,连牙齿都抖出细碎的响。
眉眼温柔的先生不会花言巧语,只会哄小孩似地轻拍着他的背,用醇香的朗姆酒味熨平被揉皱的万千愁绪。
薄寒散去,蜂鸟落在了半绽的忍冬花上,道道深刻的雪痕消融成一汪温吞的水。
秦卿抬起shi红的眸,幼鹿似的眼舍不得垂下睫帘,唯恐眼前人只是云烟般的幻影。
“卿卿,是我,我回来了。”
季朗用指腹拭去他眼角泪痕,无奈地低头亲了亲泛红的鼻尖。
秦卿不自觉地蜷了一下身体,只觉得鼻尖拂过一片暖绵的云絮。
“走廊风凉,我们进去再聊。”
季朗改抱为揽,扶着秦卿走到房间里,又把懵懵懂懂的人安置在床边坐下。
“卿卿,道歉,解释,还有告白。”
“你想先听哪一个呢?”季朗单膝跪在地上,把秦卿的双手拢进掌心里。
秦卿怔了半拍才想起自己离开的缘由,不知丢到何处的冷酷面具还未拾起,几欲淌下眼眶的泪又被“告白”二字惊得堪堪刹住。
“卿卿,我爱你。”
季朗望着他呆愣的模样舒眉浅笑,自作主张地作出了选择。
“我以前并不明白什么是爱,以为对徐晓柔的喜欢就是爱。”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年少时无处发泄的荷尔蒙不是爱情。
安全感,责任和性的叠加看似等于爱情,实际上也远非如此。”
秦卿半阖着眸,不安地想蜷起手掌,十指却被男人执拗地攥在原处。
季朗仰着脸,柔声说道,“你知道吗?我曾经失眠过很长一段时间。”
“我也同样害怕失眠,但神奇的是,当我看到渐次泛白的黎明天际,听见窗外鸫鸟的啼鸣声,怀里多了一个把脸贴在我胸前,睡得酣甜迷糊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