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巡抚道,“裴如玉难缠的很,刚一直说要见咱们王爷。我只能安抚他一时,拖得久了,怕他要起疑。”
二皇子妃说,“他无非是想借旧时交情说服那狗东西开门纳降罢了。”自从二皇子一人跑路,二皇子妃与他的情分算是彻底断了,从此便以“狗东西”呼之。谢巡抚每每听到,心下深觉骂的好!
“依娘娘看,眼下咱们要如何应对?”
清晨的阳光自敞开的窗格涌入,空气中带着柔和的花香,二皇子妃平生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难题,她虽早有思量,可真正事到临头,仍是犹豫了。她的决断,影响的不只是她今后余生,还有洛阳城几十万官民百姓。
二皇子妃踱着步子,良久,目光落在窗外绽放的蔷薇花上。她不是文死谏武死战的忠臣良将,她也没什么国之大义,她心中最私密的一点希望就是女儿能平安顺遂的长大,再大的愿意就是希望世间太平,百姓安居。
“谢大人,你先下去。你是个好官,这些日子,殚Jing竭虑安抚百姓,都是你在尽心。你是外臣,王爷既不在,城中事便由我做主,一切与你无关。”二皇子妃不苟言笑的在自己与谢巡抚之间划出一道沟壑。
谢巡抚却是心头一震,明白二皇子妃是自己要将这责任担起来。三皇子铁蹄临城,不开城门,便是等着战事,可说到底,穆安之是姓穆的,也不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定要死战到底的身份。开城门,以后难逃骂名。
谢巡抚心中感激,却是不能答应,他道,“娘娘,下官也是一地巡府,按理,藩王无涉军政。怎能在这个时候独将这千斤重担让娘娘来挑,下官与娘娘同进退。”
藩王其实很苦逼,像穆安之这种掌军政的还好,如二皇子这种,军政都不归他管,可一旦临敌,他还得出面凑人头,也够悲催的。
但,二皇子妃这样的担当,却令谢巡抚由衷敬佩。
眼下也不必在这上头客套,二人大致商量出内个章程,然后,二皇子妃道,“把裴状元叫进来,我小时候进宫也时常见他的,都是熟人,就是那狗东西在,他也顶不了大事。眼下三殿下如狼似虎,帝都那边儿一直没动静。三殿下既谴使前来,可见也是不愿意打的。倒不若先谈一谈条件。长安那里都没顶住,何况河南,先前三殿下来赈过灾,百姓们对他印象好的不得了。”
谢巡抚一叹,“是啊,好几个城都是一叫就开了。”
既然要谈条件,条件分两种,一种是为自己争利益,另一种是为旁人争利益。穆安之给裴如玉的自主范围非常大,但,二皇子妃的条件仍是让裴如玉为难了。因为,二皇子妃心中藏私,谈过城池的条件后,她加上自己的条件:若她开城池迎大军入城,穆安之得帝位后要答应让她与二皇子和离,而且,囡囡要让她养育。
虽然裴如玉也觉着二皇子这种甩下媳妇孩子满城百姓自己偷摸逃跑的行为,简直不是个男人,可穆安这上头就俩哥,太子是一次要消灭的,二皇子这位硕果仅存的兄长便得是安抚加恩的那个,二皇子妃要带着孩子和离的事,裴如玉真不好自己作主。
他回去请示穆安之,穆安之也险没给他二哥这没脸皮的Cao作闪了腰,勉强扶着棵路边小树说,“老二这……这可真是……难怪二嫂要跟他和离,哪个有骨气的女人跟这种男人过日子!”虽说是他与太子之争,可二皇子干出这种事,穆安之都觉面上无光。穆安之直接就答应下来,“你去告诉二嫂,这事我应了。二嫂认识我这些年,也知道我的信用,以后我在一日,不论二嫂二哥在何位,囡囡都是皇家郡主,我这个做三叔的断不会委屈了侄女。”
整个河南都对曾经来赈过灾的三殿下抱有感恩之心,所以,河南是一路行来最顺利的地界儿了。穆安之进城时都不禁对陆侯感慨,“百姓们还没忘了我。”
陆侯点头,“百姓是最重恩义的。”哪个官员清廉自守,哪个官员爱惜百姓,哪个人修过桥,哪个人铺过路,可能官员也不过一两任的过路官,百姓们却能记上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头发花白、牙齿摇落的时候,可能不知哪天想起,也会跟儿孙晚辈们念叨一句,哪年哪月出了什么事,哪个青天大老爷办过什么事,帮了咱们的大忙……
两人正说话间,自城头闪电般劈下一道刀光,那刀光快到极致,穆安之只见一道雪亮残影印在眼瞳深处,转眼刀光已至近前!
快到来不及呼救!
刀锋自穆安之耳际掠过,杀意凛凛,如有实质!
那一刀的目标是陆侯!
穆安之目眦欲裂!
陆侯多年宿将,武功自然不差,但陆侯绝非江湖上单打独斗的武功高手。
陆侯骤然拔刀,但有一人比他更快,原本懒洋洋骑马伴在陆侯身畔的唐墨比所有人都快,他根本没看到刀,足间便已甩脱马蹬,腾空而起时腰间宝剑如长龙般出鞘,铮的一声刀剑相击,明明只是兵刃撞击时的脆响,此时落在众人耳中却若在你耳边敲了记金钟般,震的人耳膜生疼,心神失守。
这一声脆响之后,方是战马长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