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她笑颜明媚,轻而易举地撞破了他的心理防线……
他还是会期待。
“为什么?”周鹤问。
“为什么愿意相信你吗?非得有理由的话……”唐雨杺短暂思考了一下,肯定道:“我认识的阿鹤,不坏。”
不坏?
错了。
这是他隐瞒的,最大的谎言。
周鹤抿唇,低着眼不敢回视她。
唐雨杺察觉出他情绪有异,撑住床沿看他发红的眼角,逗他:“是不是感动得快哭了?”
“我错了。”周鹤没被逗笑,眼睛更红了,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模样,鼻音很重地说:“雨杺,我真的知道错了。”
“行了,别想了。”唐雨杺不忍心看他这样,伸手抚了抚他滚烫的脸,劝道:“都过去了。”
周鹤闷闷的“嗯”了一声,拉起被角,往下滑了滑。
“我能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吗?”唐雨杺问。
周鹤躲在被子里,说:“你问。”
“为什么你会觉得,你离开才是为我好?”唐雨杺不解道。
“雨杺,我不想骗你。”周鹤矛盾道,“可我……不太敢跟你说实话。”
唐雨杺看着近身处躲进被中的周鹤,听出他似有难言之隐,在“问”与“不问”间犹豫。
“雨杺,你生病了。”周鹤闷在被子里,声音哑得让人难受。
“你的病,可以用药医治,可以慢慢变好。可我……”他一双发红的眼从被子里冒了出来,看着她,说:“雨杺,我可以告诉你实话,但你……能不能不要怕我?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我可以押上我的性命保证。”
“说的什么傻话,我怎么会怕你?”唐雨杺说。
“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人。”周鹤说。
唐雨杺看着他,也不催他,等着他自己想说的时候,再继续往下说。
“雨杺。”周鹤话音很轻地叫了她一声,说:“我大概是个天生的疯子,从出生,基因上就出了错。我不怎么能分清道德界限在哪,更不知道该怎么判断是非对错,甚至偶尔会生出激情杀人的冲动。这些,都是我骨子里生来带出的‘恶’,无药可医。”
“你的意思是……”唐雨杺认真听他说话,缓了会儿,才渐渐理解了他这话的意思。
她也曾看过不少跟他描述类似的社会新闻,知道这种极端行事的人群虽是少数,但也确实存在。只是她万没想到她的阿鹤也是其中之一,挺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嗯,是真的。我生来就是反骨,犯罪几率也比常人高出很多。”周鹤挺不安地看着她,问:“这样的我,会让你觉得害怕吗?”
信息量太大,唐雨杺震惊之余花了点时间消化他与自己坦白的这些事。也终于明白过来,他从前瞒着自己的那些奇怪行为,都是有因。
他是先天因素易被世人误解,而她是家庭病根难除,经年累月,都落下了后遗症。
虽病症看着不同,其实说到底,他们因自己的这份“特殊”承受了太多,艰难苟活于世,都不容易。
“所以,你是担心自己会伤害到我,才会选择离开吗?”唐雨杺问。
“嗯,他们说我是颗坏种。”周鹤说,“他们说,像我这样的疯子不该动感情。硬留在你身边,会给你带来更大的祸事。”
“不对!你不是疯子。”唐雨杺一口否定了他这个说法,安抚道:“阿鹤,其实我们每个人都会有生出恶念的时候。像我,以前被疯狗天天盯的时候我可烦他了,还偷偷许过愿,希望他能在赵老师面前碰壁,最好是能出个大糗。你的想法,可能是真的极端了。可你并没有因为‘想杀人’就真的去杀人,你懂得克制,知道分寸,这就已经做得很好了。所以,阿鹤,你不要信他们的。你才不是什么疯子,你只是比较特别。”
只是比较特别。
在她眼里,他不是怪物,更不是疯子。
他只是比较特别吗?
周鹤安静听她说话,看着她张合的唇。眼底chao热,不怎么敢直视她的眼睛。
“你不怕我吗?”周鹤问。
“我怎么可能会怕你?你在想什么呢?”唐雨杺说。
“可你,在发现我有事隐瞒你的时候,明明逃走了。”周鹤说,“你是怕我的。”
“我是被你那个朋友吓到了,脑子乱了,第一反应就是跑。”唐雨杺说,“我是有怀疑过,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念头。回神后我立刻回头去找你了,阿鹤,我有回去找你,可是被你的朋友拦住了。”
“对不起,是我错。真的,很对不起……”周鹤的眼里渐渐蓄了泪,说:“雨杺,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失望,让你生了这样的病。我答应你,再也不逃避了。”
周鹤哭着抓她的手,用她的手掩住泪shi的眼睛,哽咽道:“雨杺,你别赶我走,我没你真的不行的。你让我抓着你,抓着你,我才能感觉自己是活着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