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坐下来,把停在手指上的黄色小鸟递给他,说:“这个给你。”
云雀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伸出手,结果那只小鸟像是被他引诱了一般自己主动飞了过去,晃晃悠悠地落在云雀的头顶上,轻轻地啄了几下他柔软的头发。我蜷起腿,把手肘放在膝盖上单手托腮,一边看着旁边的一人一鸟,一边开口说:“通风口太小,我出不去,只能等到别人发现我们了。”
云雀声音平淡地“嗯”了一声,看起来并不是很在意地伸手逗弄小鸟的翅膀。
“那现在请让我帮你包扎一下伤口吧,”我语气诚恳地说,“作为刚才的报答。”
云雀:“……”
“不用。”云雀简短干脆地拒绝我。
“但是待会儿出去之后你不是还要去找六道骸么?”依照我对云雀恭弥的观察来看,极强的自尊心跟好斗的性格肯定不会允许他就这么败在六道骸的手下,我小心谨慎地斟酌用词,继续说,“按照你的伤口流血的程度,就这么放任不管的话是撑不到那个时候的。请让我报答你吧。”
云雀沉默着不说话,片刻之后才动作细微地将身体朝我的方向侧过来一些。得到他无声的同意后,我细细地摸索裙角,等翻找到缝线口的时候就用力一撕,轻而易举地将裙摆整齐地撕下来,随后动作熟练地将布料撕成长短粗细一致的布条。原本长度到膝盖以下的裙子短到差不多只能遮住大腿根部,我倒是觉得没什么,不过云雀察觉到我的动作后就立刻侧过脸,视线避开我的身体。
简单地处理伤口这种事情我已经做过无数次了,在我给云雀包扎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只手机,不一会儿男声浑厚的並盛校歌就从手机里传了出来,等我处理完伤口最后还系上小小的蝴蝶结时,那只黄色的小鸟就边唱着校歌边从通风口飞了出去。
我:“……”
所以这是怎么做到的……
“你的伤。”云雀见我重新靠着墙壁坐回去,开口说。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腹部左边那道渗出血的伤口,反应过来他是在提醒我也给自己处理一下,我抱住腿把下巴蹭在膝盖上,说:“谢谢,不过不用管它,自己会好的。”
“……”云雀抿了抿嘴唇,“那家伙干的么。”
明明是个疑问句却被他说出了笃定的语气,我想了一下,虽然这个伤口是因为挨了一枪,不过如果六道骸不踹一脚的话也不会裂开,于是点了点头。
云雀脸上的表情更加冷淡了,他犹豫了一下,开口说:“你昨天没有来,是因为他么。”
啊……我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昨天云雀好像说等我去学校办理退学手续,不过因为被六道骸抓到这里来就不了了之了,这么说起来他昨天等到很晚么?委员长的工作还真是辛苦啊,我不由得在心里感叹道,真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人,我果然无法理解沢田纲吉他们为什么会惧怕他。
“昨天晚上我被他抓到这里来了,”我如实地回答,“抱歉,出去之后我会再去找你的。”
云雀没有立刻回答我,他稍微低下头,像是刻意隐藏脸上的表情似的,声音跟之前一样冷淡,但语气却柔和了很多:“好。”
不知道在地下室里面等了多久,就在我靠在云雀身边快要睡过去的时候,石壁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而之前那只唱着並盛校歌的黄色小鸟也再一次飞了回来,不停地绕着云雀转圈。云雀在一片昏暗中忽然开口对我说:“去我身后。”
我点了点头,换了一个位置靠在他另一边,云雀微微侧过身,将整个伤痕累累的后背露在我面前,他看起来身材修长纤细,但少年的骨架还是要大上一圈,完完全全地把我的身体挡在后面。与此同时,离他最近的那面墙壁伴随着一声轰响刹那间炸裂,不断地有小石块跟碎砾迸射过来,骤然而至的阳光让我的眼睛略感不适,我抬起头从云雀的肩膀上方望过去,正好看见不远处倒在地上的狱寺跟之前被我干翻的两个人。
像是看见可以咬杀的猎物一般,云雀身上气势暴涨,提着浮萍拐就迎了上去。
我走过去在狱寺旁边半蹲下来,他仿佛认不出来我来了一般,躺在地上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直到我伸出五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反应了过来。狱寺捂着伤口身形不稳地站起来,开口对我说:“你这个笨蛋!回来了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无缘无故失踪也找不到你,不知道我……十代目有多担心么?不要随便给十代目添麻烦!”
我慢吞吞地站起身来,小声说:“对不起,其实我这次是来……”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就看见狱寺极力支撑着身体半跪在我面前,动作迟缓又稍显急躁地脱下他那件沾满灰尘的外套,他的目光一直僵硬着死盯着地面,只要稍稍一抬眼睛就能看见光溜溜的大腿。
狱寺看也不看我一眼,如同泄愤似的把外套系在我腰间紧紧一勒,差点让我喘不过气,然后就听见他用恨铁不成钢的声音说:“你好歹也是个女孩子,多少给我注意一下!居然就这样跟云雀那家伙待在一起,你知道有多危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