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又喝了两口茶,才道:“爱卿不必紧张,朕知爱卿为人。”
便是这么说,沈陵还是未能完全放心,重新坐回椅子上。
“若种牛痘真能够抵御天花,爱卿便是一大功臣,朕赏罚分明,爱卿可要什么奖赏?”
沈陵先想到了另一种情况,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不过是臣大胆的猜测,臣亦不敢确定,呈给圣上,是因圣上心怀天下,定是会为百姓探寻治天花的法子,臣其实什么都没做,如何好向圣上讨要奖赏。”
圣上忍不住笑了笑,道:“若是假的,朕也恕你无罪,你的心意是好的,朕如何能罚一位纯臣。”
沈陵脸一红,没想到他说得这么委婉,还被圣上看了出来。
圣上清了清嗓子,道:“爱卿的功劳朕会记着,此事还未有断定,知此事之人
越少越好......”.
“除齐王与家中亲人,臣未曾同旁人提及,臣亦会好好约束家人。”沈陵立即表态,心中也猜测圣上的意思。
圣上微微颔首,道:“回去好好想想奖赏之事。”
沈陵在刚才脑袋里已经滑过n多个想法了,升官什么的肯定不能说,太过明显了,圣上问他奖赏,定是问他想要些什么,牛痘的功劳他不能向外说,所以这是对他的补偿,如若他不要,圣上反而不放心。
沈陵想想自己最近想要的,但自己办不到的事情,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吞吐道:“臣,臣一直想买个大一些的宅子,就是臣有钱也买不到......”
这话可不是虚的,现在家里两个孩子,的确有些住不开了,当初买的时候觉得二进够了,现在看来真的不够。但现在想买个地段好的三进宅子太难了,如今过了十年,京城的房价又涨了不知多少。新宅子都比较偏,而且他做官不好住那边。
但官员们住的地方有些时候不是钱的问题,京城的住房只会越来越紧张。
圣上失笑,道:“若是真的,朕便赐你一栋大宅子。”
*
圣上招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过来研究,太医们都说未听闻种牛痘能治天花的说法。
圣上便道:“若你们知晓了,难不成朕还会不知晓,招你们来不是问你们知不知晓。”
太医们皆语塞。
圣上没那么多功夫,直接找些人做实验,先种牛痘,再让人接触天花,没事情不就说明牛痘是有用的。
如今临近年关,圣上封笔之后,朝廷正式开始休假,宫中还未有什么消息传出,沈陵也不急着给家里剩下的三个种牛痘,既然圣上都在研究了,那他等研究过后更放心一些。
但为了让种痘的反应更小一些,乘着年关,沈陵督促家中的两个女人锻炼,他让文以苓带方氏练练瑜伽动作,总归每日多出些汗,身体也会好一点。
对付安安,只能沈陵亲自上阵,安安显然是个聪明的小孩,基本上已经骗不了他了,他爱脑力运动,不喜欢体力运动,也只有沈陵治得住他。
年前,圣上赏赐各府腊八粥,今年沈陵也分到了一碗。
新年里头,沈家能走动的人家还是少,毕竟过年走的是亲戚,不是朋友。只不过相互送年礼的人家变多了,也算是一个进步吧。
等开了年文启盛就要成亲了,然后明年准备让他回去再考一回乡试。文启盛娶的是文常敬老友的孙女,两家门当户对,听闻文家尤为满意对方家里子孙旺盛。
人缺什么就羡慕什么,文家人丁稀薄,便尤为注重新媳妇的生养问题,楚家的姑娘都很好生养。古代成亲便是如此,当事人的感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适合。
沈陵这般想着,夜里抱着文以苓感慨道:“哎,幸好我运气好,娶对人了。”
文以苓反抱住他,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很是安心,心里想着,是她嫁对人了才是。
她见到曾经闺中很要好的表姐妹们,有比她嫁得好的也有比她嫁得差的,如今谈论的不是家中妾室和庶子,便是婆媳关系的问题,对文以苓来说,这些都没有,她甚至都不知如何接话,说得多了遭人嫉恨,倒不如不说话,后来她同她们来往也少了一些。
当初嘲笑她低嫁的姐妹如今再也不敢说了,夫君这般年轻已经有了好几次大功绩,三十岁之前位列五品,日后谁更好都说不准。
嫁人就像是一次赌博,比起她的姐妹们,文以苓觉得自己赌赢了,她过上了自己想要的日子,没有妾室,没有庶子庶女,婆婆性情耿直,她好似什么事情都不用Cao心。
悦表姐疲惫着一张脸,年轻时多神采的一个人,如今却被锉磨成这样,瞧着比她老了好几岁,悦表姐朝着她苦笑:“阿苓,嫁人真是第二次投胎,你是投了个好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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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过后,圣上宣布有治天花的法子,整个朝廷都动荡了,若真能治天花,那可是千秋万代
、福泽后世的事情啊!
圣上决定亲自种牛痘,文武百官皆惶恐,各种担忧。
圣上公布了测验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