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立还是一回事。
退朝后,沈陵身边围了不少人,纷纷恭贺他立了大功。
虚荣心稍稍得到了满足,过后便是警惕,他卷入这趟浑水,日后只能更加小心,凡事都有两面性。
左尚书是愉快了,朱侍郎却不快了,他同江南世家交好,沈陵如今也平常心了,朋友反目都有可能,更何况只算半个老乡。
江南世家也并非未想过拉拢沈陵,沈陵是建康府人,古代的派系地域性还挺强。
经过此事,江南世家对他稍有不满,但到底他比较折中,和两方都不是对立的,更像是取了两方观点的中间平衡点,两方再不乐意,想想也比输给对方好。
沈陵又开始投入新的工作,带着虞衡司开始草拟章程,章程就需要细到每一个点,他们虞衡司这份功劳算是稳当了,下面几个人都分外卖力。
因定税的事情,沈陵同中枢院的交集也变多了,几个中枢大臣都对他有拉拢之意,完全中立是不可能的,人都是有偏向的,而且立场很重要,没有立场容易被群攻。他在淮南府的时候也并非完全置身事外,但他回到权力中枢就做好了这个准备。
目前看来他比较倾向于保皇党,曾跃一系是扶持圣上登基的,目前为站任何皇子的队,对他来说也比较安全。从情感上,曾跃和他有同僚的情谊在。
不过沈陵也有自知之明,他如今不过是五品官,他们看中他不过是觉得他未来有价值,提前拉入自己的阵营。这样看来,其实也挺好,至少证明自己还是个潜力股。
大概的方向是按照沈陵所提议的那样,但细节之处是商议了一轮又一轮,他也是头一回参与到这样国家性的政策当中,到底中枢大臣们阅历比他丰富,有些地方他还是没有思虑全面。
织造收税目前只收成衣税,收税涉及方方面面,尤其商税不似田赋,田赋一年一收,商税却得纳入日常化管理,推行起来并没有那么容易。
由于发布天下还需一定时日,成衣税将从明年真正开始实行,也为他们完善政策多留出时间。
历经此事,沈陵在工部的话语权也提高了,原本他初入工部,又是资历最短的,在虞衡司还未树立多少威信。
但自从沈陵的提案被采用之后,首先在虞衡司树立起了威信,邓员外郎愈发恭敬,其次左尚书对他愈发器重,这便是名利带来的好处。
沈家的应酬也开始变多了。
“付家二房的长子这个月月底成亲,下个月吴老太太大寿,曾家长房嫡次孙的满月......”文以苓盘算着这些人情往来,比自家往年几乎翻了一番,又是欢喜又是忧愁,欢喜的自然是自家如今在京城有了地位,关系人脉也都慢慢建立了起来,忧愁的自然是这人情往来费用。
回京之后家里的各项开销也变大了,地方的物价和京城的肯定不能比,几乎是在地方的好几倍。
沈陵见她低眉发
愁的模样,笑了笑,合上自己的记录册,定税的时候他钻研了一下经济,沈陵记录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经济学知识,生活中有什么事例他也会用上去,出版应该是不可能的,如果后人能看一看有所启发也是不错的。
他还有一本物理学的,做纺织机的时候他就开始写了,还会把图纸都画在里面,若真能传个几百年,也许就成文物了。
“若有些关系不怎么样的人家,你不想去便别去了,礼数到位了便行,这样也不用太劳累了。”沈陵说道。
文以苓立即反驳道:“这如何成,这都是人情往来。夫君,交给我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沈家在京城没什么根基,夫君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文以苓虽称不上什么贤内助,但也不愿拖夫君的后腿,京城的关系错综复杂,指不定哪天就用得上了。
沈陵见她又噼里啪啦开始算账了,无奈而笑,陪着她算了一会儿,交流了一下家庭支出比例,对家庭投资作出一些调整。
家里如今能这般宽裕,和他们这些年一直投资有道,手里有钱就会置产业,和钟鸣鼎食之家肯定不能比,但比起普通的书香门第,还是富裕很多的。但回京之后,开销变大,难保会有什么大额支出,两个人决定增加家里的储备金。
成衣税置顶完后,政令以及执行的事情沈陵就接触不到了。他也把心思放到虞衡司的其他事务上,开始巡逻下面的几个署,这些署都代表了最先进的生产力,沈陵也更深入了解了一下目前军事、造船等生产技术,军事上他能接触得不多,虞衡司无法接触到最核心的东西,这都是朝廷的机密。
但其他的沈陵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大的器件先不说,沈陵想提高生产效率,首先还是生产工具,这是最基础的,生产工具改进了,效率才能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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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原,你如今可真是越来越忙了,我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找了你两回都不在。”齐王抱怨道。
沈陵致歉:“这些日子忙着到下边的署部去视察,前两日我去造船署看了一圈。”
目前因为交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