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琰第一次看见她情绪崩溃的一天。
他从没听过她说这么多话。当时的他因为三天都找不到夏央，情绪有些控制不住，内心的恶劣就脱口而出。
她反驳的时候，反驳得一点底气都没有，头低到想钻进地洞的程度，声音里带着些许不容易发现的抽泣声，身体还微微颤抖着。
这个人，连哭都要忍得这么痛苦。
不知道谁说过：受委屈就放声哭，这是女生的权利。
结果，这人吝啬到这种权利都不舍得使用。
她离开后，他站在原地，一向很好用的脑袋这时候也失了灵。他咬咬牙，骂了一声，身体却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他和她隔了大概二十米的距离，看着她虚浮的脚步，让他不得不怀疑一阵强风过来会不会就轻易把她吹倒。
现在，他和她并肩走着，只要稍稍低头，眼角就注意到她眼眶有轻微红肿。
他依稀记得，和夏央刚开始的时候，两人总是发生一些不必要的争吵。他凶了，她就哭，一直哭，他道歉，他哄她，她还是哭，那时候他觉得女人的眼泪就是瀑布，怎么都不会断。
等她哭够了，她又会跑回来围着他说个不停，他也不感到稀奇。
夏央本来就是大喜大悲的人，毫不掩饰。
钟璞就像一块海绵，软绵绵的，打下去很快就变回原状。这块海绵之所以能变回原状，只是因为与生俱来的物理性质，却没人在意它被击打时承受着变形的痛苦。
他敛下眼神，道歉的话一直堵在喉咙，说不出口。
钟璞现在的心就像大海中的孤舟，浮浮沉沉、何去何从，一无所知。
她故意不看秦琰，脚下的速度没有放慢，现在她只想赶紧回学校，一点都不想和他在一起。
秦琰自然猜得透她的小心思，他也不点破。
终于，她能看见学校标志性的钟楼的时候，眼里露出解放般的轻松。
他注视着她脸上的变化，脸色一片深沉。
沉默了许久，他正要开口的时候，她拿起手机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喂？你是……呃，你好……”
他退后几步，等她把电话讲完。
不到一分钟，她放下手机。这一刻的她，背影好像褪尽了颜色般荒凉。
钟璞转过身，连手指都好像失去了力气，手中的袋子不安地晃动着。
秦琰眼色微凛，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嘴唇不由自主地无意义上下张合着，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我们去医院，夏央她……”
第十二章 < 无名之璞(虎躯一震)｜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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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 无名之璞(虎躯一震)｜PO18臉紅心跳第十二章
夏央割腕自杀了。
从话筒的另一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钟璞的耳朵瞬间轰鸣，以为自己在做噩梦。
同样的，还有秦琰。
两人顾不上什么，临时叫了一辆计程车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医院。
期间，两人都没有说话，他一直凝视着窗外，眼神像一片浑浊的水潭，但她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当他们到达的时候，夏央经过了紧急救治后被送到了普通病房。
病房外，还有夏央的父母。
“钟璞你来啦。”夏母先站起来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当她的目光又转到钟璞身边的秦琰的时候，脸上的温柔却褪了几分。
夏父跟着站起身，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夏央她没事吧？”钟璞担心地望向紧闭的房门。
夏母摇了摇头，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我们一回家，就看到她倒在地上，手腕还被划了好几刀，嘴里还一直念叨着那个男生的名字……”
夏父拍了拍她的后背，目光转移到秦琰身上，缓了几秒，才问：“你就是秦琰？”
秦琰毫不隐瞒，点头。
钟璞注意着双方的情况，害怕战争一触即发。
夏父异常平静，经历了这件事，两鬓发白的头发好像又增加了不少。
他搂着夏母坐在长椅上，脸上明明有千言万语要诉说，最后仅仅凝成了几个字：“进去看看她吧。”
“嗯。”秦琰僵硬地发出一个单音。
走进病房，夏央安静地平躺在病床上，清白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流泻进来，洒在她苍白的小脸上，增添了几分怜人的脆弱。
她的左手腕缠着厚厚的绷带，右手还打着点滴。夏母说过，因为他们反对她和秦琰的交往，她就连续好几天不吃饭，无论父母怎么说怎么劝，也毫无回应。
只为了秦琰。
“笨蛋。”
秦琰无来由地骂了句。
尽管嘴上是这么说，他还是轻轻地、不发出声响地走到她身边，半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如同捧着世间稀有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