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不愁人。
这么想着,姜铎赶紧上前向诸位叔叔伯伯阿姨恭贺新年,再把兜里老姜和自己给诸位叔伯家的儿孙准备好的厚厚一沓红包拿出来,边说吉祥话边发了一圈,才走到沙发旁边。
先摸摸军军的脑袋给了他两个厚红包,让这小贼Jing抱着自己大腿一个劲的讨巧卖乖喊帅哥哥真帅,给自己腾了地方,才俯身贴到林逆涛前面,轻声问他:
“涛儿,喝醉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姜铎问了一句废话,抱着自己衣服蜷成一团的林逆涛已经醉的非常明显。
两颊酡红,连手指尖和藏在毛毯底下的瓷白脚趾都是勾搭人的糜红色,两只脚还挠痒痒似的叠在一块儿磨蹭,眼底波纹荡漾,顺着声音迷迷瞪瞪的看向自己时,反应慢了好几拍。
第一声还算正常,是疑惑的:“姜晓堂?”
第二声就不对劲了,只见他终于松开抱了一晚上的脏衣服抬手搂住姜铎的脖颈,凑到耳边来了句勾人的:
“老公~~我想回家~~”
音量不算大却也足够回荡起整间客厅,姜铎都不用回头就感受到后脊梁被数十道羞臊人的目光戳烂了好几十个窟窿,紧接着便是宋之田恶声恶气的一句:
“八饼!杠!大黑脸把你那爪子撂下!那是我的牌。”
姜铎大汗淋漓,抬手想把勾着自己的钢钳撬起来,但被钓上来的八爪鱼根本不合作,自己越使劲他还越发嗲,声音嘶哑道:
“诶呀老公!你干嘛掰我手指头呀~~你不想抱抱我了么?”
比上一句老公大声多了,甚至边说还边把腿也盘到自己身上。
杨志眼明手快冲过来就捂住军军的耳朵和眼睛,连忙说:“杨爷爷带你上院子里放窜天猴好不好?”,赶紧把小孩哄出屋外。
宋之田怒喝一声,“清一色卡三筒自摸,带杠啊。”
再噼里啪啦的推倒长城,拉开凳子站起来,趁机器洗牌的空档走到沙发边上,先恶狠狠的剜了姜铎两眼,再低头看着林逆涛,哄小孩一样轻声道:
“小涛,小田叔带你回屋睡觉好不?”
闻声先动了动耳朵,林逆涛缓慢的把埋在姜铎脖侧的脸露出来,迷茫的看了看宋之田,再看看鼻尖前的姜铎,忽然就胳膊一收变本加厉的贴过去,全把别人当棵白菜的亲他嘴咬他耳朵:
“老公~~嗝~~我想回家睡~~你~~你干嘛推我呀?嗝~~你把我抱紧一点…”
姜铎吓得赶紧抬手捂住林逆涛的嘴,把他撕扒开,转头看着宋之田尬笑:
“小田叔,涛儿喝醉了挺烦人的,我先带他回去醒醒酒,明天我俩再过来给您拜年。”
宋之田拉长脸不吭声,面色黢黑。
黑明辉看不下去了,走过来问:“你怎么过来的?走路吗?你周叔送洪海和田所长回单位过会儿还得回来,要不等他回来你俩再搭他的车回去?”
姜铎赶紧答道:“老黑叔多谢您,今晚我没喝酒是开车过来的,麻烦老黑叔帮我开下门,我把小涛抱出去。”
被拽住衣领摁在沙发上抱不到老公,林逆涛急了,开始手脚乱挥胡搅蛮缠,嘴里还幽怨嘟囔:
“呜呜……姜晓堂~~你推我干嘛~~你不要我了吗?”
姜铎赶紧箍住他那两条能捶烂水泥墙的胳膊,轻声安抚:
“要的要的,涛儿乖啊,你袜子扔哪了?你鞋呢?这是喝了多少啊能醉成这样?”
“不知道。”隐约听见姜铎说还要自己,林逆涛定了心又开始糊里糊涂的作妖,当自己是树懒一样使劲挂到姜铎身前,磨磨蹭蹭,压得他跌进沙发差点站不起来。
“我不穿…嗝,袜子~~待会儿~~嗝,待会还得…脱……老公~,我热……”
我也热,我他妈都快被烫死了。
姜铎汗如雨下,硬顶着数十道360度无死角的锋利眼刀一咬牙撑站起来,一支胳膊托屁股一支胳膊扶紧背再摁住醉鬼的后脑勺,把人脑袋搁到自己颈窝里,腹肌绷紧支撑住,抱小孩一样艰难的抱着醉鬼往门外走。
偏偏醉鬼还不老实,抓紧时间耍流氓咬他脖子种草莓,还老往前拱。
从屋内到门口,姜铎一步一颤走得行将就木,恨不得把怀里这个舔了自己一脖子酒臭味的就地正法,好容易掏出车钥匙让老黑叔帮着拉开车门把人扔进去,用空调毯裹好,再一回头却吓了一跳。
宋之田和方娅几个也跟了出来,人手6、7个购物袋,正往自己后备车厢里塞。
“小田叔,这些都是啥啊?”
“我给小涛买的衣服、鞋、包之类啥都有一点,还有保温盒里给你俩装了点菜和包好的饺子,煮一煮就能当宵夜。还有这些,你帮他收好了。”
说着便递过来一沓压岁红包。
厚厚一摞红底烫金,沉甸甸印满祝福,姜铎愣了一秒才抬手去接,手掌承住三两叔同袍战友们心底积压了八年的追悔、惦念和深重情谊。
姜铎目光微敛,注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