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挺大的,还有几间房空着可以住。
裴燃准备晚上回来了再洗了床单,暂时先住另一间房。
出了门就下楼上街,这块儿地势高低差得挺厉害,有点儿像重庆,但没那么夸张。
不至于垂着高出五十来米的距离,只是有段缓坡要走。
走的时候挺放松,身体向下走的那种失重感挺有意思,裴燃很喜欢。
“吃点儿什么?”裴燃问了句。
“吃点儿蘑菇汤跟面。”周野说,“别吃兔排,过两天再吃。”
来的路上裴燃一直说想吃这边儿的兔排,上次来没吃到有点儿可惜。
裴燃乐了一下。
他算是知道刚刚走路的时候周野低头在手机上边儿看什么。
“没那么严格。”裴燃笑着说了句,“少吃点儿就行,尝个鲜。”
周野没说话,就是看着他。
裴燃没撑住笑了下,说了句行,都听你。
语气有点儿太认真,周野是真把他的事当回事儿。
裴燃觉得喜欢得不行。
这会儿还开着的餐厅不算多,大多都已经歇业了,这边人的作息还是挺规律。
裴燃找到了博物馆边上的一家餐厅,坐在外边儿的小灯下点了两份蘑菇浓汤和一个兔排。
“等会儿再去前边儿的一家馅饼店吃点儿。”裴燃笑着说,“之前来吃的时候就特别想拉你过来一块儿,因为问了老板,打包回国就不好吃了,不新鲜。”
“没事儿。”周野说,“现在吃也一样。”
“意义不太一样。”裴燃笑着说,“你现在是我对象,那会儿是我追求对象,差了两个字,所以不一样。”
周野笑了笑,这会儿裴燃在灯下看着有点儿显小。
看着二十岁出头。
再加层滤镜,二十岁不到。
再加上这话有点儿可爱得不行,周老板有点儿太喜欢了。
喜欢的感觉说不清。
所以方祈之前就说了谈恋爱的人都很没道理。
这话周野应该早点听,这样跟裴燃谈恋爱之后还能长点心,不至于幼稚得太彻底。
不过也不一定。
这种事儿除了当事人没人说得准,当事人自己现在看着也有点儿昏得不行。
兔排挺香的,裴燃拿了手机拍了一张发了朋友圈。
自从跟周老板谈了恋爱,朋友圈不是酒就是吃的,要不就是周老板。
食色性也,裴燃觉得这句话真挺有道理。
起码挺适合他跟周野。
错过了下午四点放炮的时间,其实有点儿可惜,之前来的那七天里裴燃基本是听着炮声拍摄。特想去看,但一直没机会。
毕竟看放炮这事儿不是哪儿都能看。
得把握住。
“准备在这儿玩儿几天?”付了钱之后裴燃起来问了一句。
“没想好。”周野说,“所以没买回去的票。”
裴燃笑笑,说那就不急,五月之前回去就行。
“回去了之后还要去健身房吗?”周野问。
“要去。”裴燃笑笑,“基本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就算不为了拍摄,也为了身体。”
周野笑笑没再说话,看了眼边上的摊子。
挺多街头艺术家,但没那么夸张,不是行为艺术,就是画画跟做标记的人挺多。
这也算海边的一个传统。
喜欢在身上弄一个发音叫“海盐”的东西。
有点儿像刺青,但不一样,只是把颜料弄在皮肤表皮,用特制的药水就能洗掉。
“想试试?”裴燃看着他的视线,“感觉这个还挺有意思。”
周野笑笑,说了声看看先。
摊主是个看着就很街头艺术的艺术家,脏辫儿配上小皮衣,手上正给两个姑娘在手臂上画旗。
画的哪国国旗裴燃也不知道,应该是个小国,看着旗帜还挺漂亮。
裴燃问了句多少钱,老板没抬头,说了个数。
还挺便宜,价格不太艺术。
“做两个吧。”裴燃笑着说,“之前团里两个小姑娘也来做过,画了一个海螺,还挺漂亮的。”
“多久会掉色?”周野点点头,拉着裴燃的手问了老板一句。
“一天。”老板说,“或者一年,颜料都有,看你用不用。”
周野笑笑,说了句行。
“不会真准备弄一年的吧。”裴燃笑了一下,这句话他听得懂,“没必要。”
“想弄。”周野笑了笑,“有时候做事儿没必要想后果和必要。”
“你又不是小孩儿。”裴燃乐了。
“但也没老。”周野说了一句,那俩姑娘正好画完了付了钱离开。
“那行。”裴燃笑笑,“弄这个可以,答应我陶安那儿别去。”
周野看着他,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了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