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澜,察陵湄……还有一人,竟是那个丫鬟。
他冷冷一笑,“宁澜,你不会是要我为你赐婚吧?”
宁澜微微张嘴,连连摆手,示意察陵湄赶紧说话。
从前只要宁澜在的地方,察陵湄眼中便没有其他人,只不过今日却是不同。她面容严肃,拉过身后女子,走上前。
察陵湄抬头正视慕息泽,镇定道:“皇上,我本不想称你为皇上,你踏上这位置,知道背后都是谁的血泪吗?”
慕息泽依旧神色冷淡,扬眉看着眼前的人,眼底是看不清的情绪。宁澜站在一旁,心中有几分疑虑,正想拉住察陵湄,却见她径直将身旁女子带到自己身边,道:“伶秀,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
伶秀点了点头,跪下行了一礼,缓缓道:“皇上,我行这一礼并非因为您是皇上,只是因为,您是公主心爱之人,她会希望我行这一礼。”
慕息泽的眼中已经不是刚刚那淡水之色,变得幽深而暗沉,面色更是清寒无比。他冷然道:“如果你是来说她,那就滚出去。一个死人的事,我不想听。”
伶秀冷笑,“皇上,今日我来了,便一定要说完。您听完了,想要杀了我也无妨。”
她就那样跪着,目若冷霜。
“皇上,你一直心存芥蒂,以为公主当年是抛弃和背叛你才去的国师府,你以为当年你被困都兆山,章灼为什么会轻易退兵?我告诉你,是公主去求了顾佩瑶,不得已写了那信与她做交易。后来听说顾佩瑶去无济于事,公主日夜不歇赶到南召,求了付易安答应他留在那里,付易安才设法让章灼退兵!”
“.…..”
殿上一阵死寂,宁澜不可思议看向伶秀和察陵湄,慕息泽则怔怔坐着,目色震惊惨然。
伶秀眼圈泛红,继续扬声道:“皇上,你知不知道,在国师府的每一天,每一个时辰,公主都在想念你,我们但凡提了关于你的一点点事,公主便神伤许久。那次公主中剑醒来,当时国师喊了她一声‘念念’,公主便痛哭不止,她不让这个名字被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喊。”
“.…..”
伶秀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继续哽咽道:“公主她一直想还国师人情,你却一直以为是公主喜欢他。公主曾经对国师说过,他帮过自己大忙,这一个忙,便胜过她许多条命。而这个忙,就是她请国师逼章灼退兵,是为了救你。公主她一直把你看得比她自己的性命重要得多。”
慕息泽十指紧握战栗起来,大脑一片混沌,忍不住地摇头,面色已是惨白,只是喃喃:“不……不可能。”
伶秀脸上挂满清泪,颤颤道:“怎么不可能?你以为她为什么不告诉你这些,就是因为你那端庄贤德的皇后,她威胁公主,若是敢说当年离去真相她便将你当时如何扰乱边境,欺君瞒上的事实透露给当时的皇上。公主为了保住你,便承诺于她不说半个字。”
殿内已经是死寂一片,氛围冷肃甚至恐怖,一边是座上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慕息泽,另一边是大惊的宁澜,还有是蹙眉愤怨落泪的察陵湄。
伶秀站了起来,含泪咬唇,“皇上,公主从来没有爱过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你以为她真的喝了忘尘饮吗?那晚你去膳房,离开期间,她早已调换了瓶子,她喝的是假的,真的那一瓶,现在就埋在那棵梅树底下!”
“她为何……”慕息泽颤声说出三个字,却一度哽咽,再也无法言下去。
为何,已经清楚明了,这个傻女人。
我要江山,可我要江山有你,念念,你果真……骗了我两次。
第一次,救命;第二次,得这帝位。
“公主命我一早就走,我终是放心不下她。后来再回来时,却只见到宫里验尸的人回去。皇上,我猜她定是自己揽了那透露消息的罪责,惹得您大怒吧?”
伶秀带着哭腔的指责一声一声如刀子一般划在慕息泽的心头,体内所有情绪如翻江倒海一般涌来,下一刻,便要喷涌而出。
他重重一掌拍在桌上,桌面竟然粉碎。
慕息泽几乎是踉跄跌落到了殿前台阶下,随即便大步冲出了门外。
“他去哪里?”察陵湄还没反应过来,大声问道。
宁澜才刚刚缓过神来,立即一手拉了察陵湄,也跟着跑了出去。
腊月隆冬,原睿王府内,还有几个从前的丫头仆人住着。府内景色无一改变,现在只是一片白,唯一的好看颜色只有点梅阁前的那片梅园。
红映白雪,妖娆却又清冷。
梅树下,男子颤抖用手不断挖着那黑色硬土,旁边站着三个人,看着这近乎疯狂的男子。
终于,一个木盒出现。
慕息泽停了手,手抬起,不敢去拿那盒子。那盒子,自己见过多次,就是她放在梳妆台,放珠钗的梳妆盒。
盒子上已经蒙了一层土,修长而沾满了泥尘的手颤颤拿出那盒子,小心翼翼打开了这木盒。
很空洞。
只有一个瓶子,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