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仪,议事大厅。
正中间的定位仪上闪着密密麻麻的线,一颗红色的珠子从定位仪中掉落。那扇闪烁着光芒的线顷刻间都汇聚到一起。
原本空荡荡的议事大厅一下子出现了数百人。
三位长老站在众人的上首。
贺智渊扫视了一周,看着大厅中秘仪或非秘仪的成员们,快速下达任务:“a组巡夜人和守夜人,看门人,裁决者,b组其余组织人员,启动道具联结。”
人群中走出二十多个装备齐全的人,动作整齐划一地发动了一个绳子状的道具,仿佛光线组成的绳子将他们所有人和三个长老串联在一起。
“定点传送启动。”贺智渊话音落下,金色光芒闪烁了一阵,却没有效果。
贺智渊皱了皱眉,齐长老道:“不好,那扇门在限制我们。”
“这说明它的背后确实藏着真相啊。”裴长老道:“我来做宣判,我们必须赶快过去。”
贺智渊拦住了裴长老:“老裴等等,我来。”
“你。”裴长老张嘴想说话,被贺智渊用眼神阻止了。齐长老则拧着眉,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贺智渊和咳嗽了两声:“你们也知道我这身体,让我来吧。你们留着点力气等进了门后再使力。”说着,贺智渊将手摁在定位仪上:“我宣判,这些人可以到达指定地点。”
定位仪再次亮了起来,那棵掉出来的小红珠子简直像个小太阳。
白光淹没众人,须臾,议事大厅里空出一小块真空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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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红色的河流汹涌地冲刷着,简艽在激流里挣扎。他脱下了碍事的裘皮袄,奋力向上。刚跃出水面就又被浪头拍了下去。
冷陌不见了。这是简艽第一时间发现的事情。
他清楚地记得,在推门的那一瞬间,冷陌还牢牢抓着他的手。白光淹没所有的感官,晕眩袭来。场景莫名转换,从门外到门内,从陆地到血河。
简艽确信,在跌入血河前一秒,冷陌还在他的身边。可是当浑身被带着腥气的血水浸shi的那一刻,冷陌突然就消失了。
浪头很猛,一下又一下将简艽从水面拍入水中。简艽已经被灌了一嘴的血水,他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在逐渐流失,他想,必须想个办法摆脱血河。
一块岩石突兀地出现在血河正中,简艽再第不知道几次被拍入水中后,憋了一口气,勉强游到岩石边上,双手扒着岩石,手脚并用,努力了几次,好不容易从血河中爬起,爬到岩石上。
他趴在岩石上,喘了很久,嘴里都是血腥味。简艽吐出两口唾沫,抹了把脸,然后环顾四周。这是一条一望无际的血红色河流,或者,叫他海也可以。因为它真的太大,太大了。至少在简艽的视野里,不仅看不见它的边际,就连远方,也没有发现任何的类似陆地的存在。
除了天空,就是红色血海。天海衔接成一线,清晰得像是一幅画卷。
简艽和他所在的岩石,就是这幅景色里唯一的突出点。
没有人,也没有声音。
湍急的水流像是调了静音的巨幕画面,完全没有简艽想象中的巨大水流声。他试着冲天空叫了一声。整个空间里都回档着他凄厉又绝望的“啊——”。
一分钟,两分钟……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巨大的孤独和寂静包裹着简艽,他的衣服干了,血色结块,硬邦邦地贴在身上。简艽抱膝坐在岩石上,将头埋入双臂之间。
他尝试过预言,但这个地方,像是屏蔽了天赋能力一样,别说看不见未来了,简艽甚至没能进入天赋状态。
他很累,也很渴,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简艽分不太清这是梦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他的意识沉进了一片黑暗里,他听见了母亲和父亲的声音。他努力往声音的来源看去,看见父亲手里抱着一个小男孩,那小孩大约三四岁大小,头发却是银白色的。小孩一动不动趴在父亲怀里,母亲则向她奔跑过来。
他叫了一声“妈妈。”
叫完,简艽自己愣了一下。这个声音,是他小时候。
母亲跑到他的身边了。但父亲那边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拦住了一样。父亲警惕地看着四周,忽然,父亲像是找到了突破口,正要向着那里迈步的时候,他的心口破开一个大洞。血飞溅出来,溅了很远,也溅到了他抱着的小男孩脸上。
母亲嘶哑地喊了一声父亲的名字,小男孩转头看了她一眼,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些许困惑。
简艽被母亲牵在手里,他像是完全吓傻了一样,连话都讲不出来。
“你快跑。”母亲的手抓的他很疼,简艽却始终一言不吭。小男孩的身影忽然变浅了,他看着简艽的母亲,用毫无起伏的声音道:“失败了。”
母亲,似乎是哭了。但简艽没有找到母亲的眼泪。
在小男孩的声音完全消失之前,他朝简艽扔了一个长条形的东西过来,那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