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问她生日想要什么礼物,王舒华的回答十分奥妙。“好像什么都不缺,又好像什么都缺。“让顾之桥自己看着办。
看着办这种模棱两可的事情,顾之桥最讨厌。除了现金,母亲们的喜好漂浮不定,很难锁定一个明确的目标,要想讨好她们,让她们满意,是一道世纪难题,尤其是作为一个三十岁出头还没结婚生娃的人来说。
王舒华最早说自己想要的生日礼物是顾之桥结婚。
顾之桥很认真地问她:“你确定吗?你真的想要嘛?”
一开始王舒华斩钉截铁,然后觉得顾之桥的态度不对劲,问她要跟谁结婚。
顾之桥反问:“你希望我跟谁结婚。”
王舒华好笑,“我希望你跟谁结婚你就能跟谁结婚了?人家要你吗?”
“要不要我无所谓啊。反正你想看我结婚我就去P张跟对方的结婚证,配套离婚证一起,好事成双。每年还能换个新人,岂不美哉。”
王舒华美得差点把她给捶死。
最后顾之桥大出血给亲妈买了个最新款的iPad,早上临出门还在那里rou疼。
程充和听她哼哼唧唧的就觉得奇怪,一问才晓得昨晚的rou疼延续至今,要到交出去看不见东西了才能忘记这rou疼的感觉。
“你妈知道你买个礼物还rou疼吗?”
“当然要让她知道才晓得这东西来之不易。我自己都没舍得换新的。”
“我买给你啊。”
“不要,现在的能用好用又不是坏了,物尽其用。你还是想着你买啥礼物给你女儿吧。否则她念念不忘你送我项链,成天吃醋。”
“每次逛街我要买给她,她都说不要。”
“对呀,人家要你在看不见的地方买给她,让她没有说不要的机会。不过现在她是不会要的。”换好衣服,拿上东西,过会还要去店里取蛋糕,顾之桥万般不情愿地跟程充和吻别。
“你今天什么安排?”
“去博物馆啊,周末我们开馆。”
“还没出门,我就想你了怎么办?”
“那就一直想着好了,晚上等你回来。你定定心心陪你妈,不要急着走,一年一次,她说什么你都听着,不要顶嘴知道吗?”
“我从来不顶嘴。”
“亏你讲得出来。”
前两天程充和提议让顾之桥带一份自己的礼物回去给她妈。
顾之桥想一想觉得没有必要。人到礼才到,人没到送礼,那她妈要不要请她吃饭呀?她要不要跟她妈介绍程充和是什么人?总不能说是客户吧。要说只是朋友,没必要那么郑重其事在生日送礼。
程充和倒无所谓,当时就亲亲她说:“难为你了。”
顾之桥是那种喜欢把关系摊在面前的人。她不会主动跟不熟的人招摇她有女朋友或者怎么样,当别人问起,她不想说谎。和林涵音的婚姻,她本意是想告诉父母,但是林涵音不愿意,她作罢。
程充和猜想,以她们现在的亲密程度,如果顾之桥的母亲要求她去相亲,或者是建议她找男朋友,她理所当然想告诉父母自己的存在。
但是自己的存在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我不觉得难为。”顾之桥问程充和在让父母知情这件事情上是怎么想的。
一听她问出这个问题,程充和知道这人已经认真考虑过了。
就她自己而言,父母已经去世,和哥哥姐姐基本断绝往来,林涵音是她在国内唯一的亲人。其他相熟的朋友,提到她会说,要说交代她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倒是顾之桥的社会关系全在这里。
“其实我无所谓,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你父母应该蛮难接受的,不管是我的性别我的年纪还是我的身份,没必要让她们为这件事情不高兴。你不必感到内疚,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我也知道你恨不得昭告天下。”
顾之桥连连点头,如果可以她确实是想昭告天下。之前发在朋友圈里的照片里面就有程充和,相熟的同学问那是不是她的女朋友,她很坦然地说是,一点没有藏着掖着的打算。当然在回答别人之前,她也问过程充和,会不会给她带去困扰。程充和不在意,她就随意发挥。
“我想跟父母说,不是想要炫耀,也不是为了堵他们嘴让他们别催我相亲,这些我都无所谓。就是想着逢年过节的时候,我们肯定会在一起,我要把你带回家吃年夜饭的。”
程充和倒是没有想到顾之桥已经想得那么远了。
年夜饭、家人团聚,这两年对她来说已经变成一个陌生遥远的词。今年过年她在国外。客栈放假,员工各自归家,她带着马克吐温独自在外旅行,前年也是。
自从安德烈死后,她已经没有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现在的住处是租来的房子,随时可以搬走的心,当时她决定住这也没多想,不过是离女儿近一点,如果不是因为恋爱引发争执,拉远了距离。她对自己和林涵音的母女关系已经满足。程充和从没希求过和林涵音好到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