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长骁话里有话,但长骁只朝他挑了挑眉,显然留作“惊喜”,暂不打算告诉他了。
“皎皎啊皎皎……”
长骁把人拉过来,深深地亲了口,气声在唇齿间传递。
“你可要记着,我是掀你盖头的人。”
魔教的辖地广阔,占了周围几座山,但总坛却在最高峰的山端。在阿皎眼中,俨然就是气势磅礴的宫殿。一路所遇之人,无不向山越与长骁行礼问好,阿皎这才知道,两人在教中地位之高,乃左右护法。
长骁捏了捏阿皎的腰:“哥哥罩你,皎皎觉得够不够格?”
阿皎被旁人或明或暗地来回打量,只想捂住自己的脸,或者长骁的嘴。
阿皎一行被引到厅堂,热茶还未入口,就有一人从外走进。山越与长骁见男子,纷纷站起来:“陆哥。”
又是一大人物,阿皎也连忙起身。
男子面容较山越与长骁更年长些,约莫三十上下,身着直缀,腰环琅佩,加之眉眼清俊温和,比阿皎曾经的教书先生还要有文人风骨。
对方先对另二人点头示意,随后目光柔和看向阿皎。阿皎被他直视,却因他周身气质,生不出反感。
“早在途中山越就予信给我,我已明晓大致。在下陆不争,是一名医者。你年岁小,我便随他们唤你一声‘阿皎’,可否?”
陆不争进门至今,所做一切都恰到好处,令阿皎如沐春风,阿皎哪有不肯:“自是好的。”
一旁,长骁见小美人展露笑颜,撇了撇嘴,显然早有预料,就连山越也借抿水掩饰失落。
陆不争将一切尽收眼底,暗自好笑,却也点不破,把掌控权握在己手。他和阿皎最近,在阿皎喝完一杯茶后,又亲自挽袖替他添杯。
“难得有人肯陪我喝,他们几个都嫌弃,阿皎你再多尝尝。”
“好、好的!”
阿皎受宠若惊,和陆不争这边几番婉谢,心思更半点没在另两人这了。
突然又有人匆匆跑来:“陆先生!教主那里……!”
阿皎茫然,但剩下几人脸色俱是一变。陆不争放下茶,对山越与长骁说道:“其他人恐应付不来,你们二人先去帮忙,我随后至。”
“好。”
阿皎顿时紧张,进门后他虽与陆不争相谈甚欢,可最依赖的仍然是长骁他们,他们这一走,阿皎只觉六神无主。
山越回望阿皎,见了他的眼神,顿时就有些踟蹰。他又转看了眼陆不争,见他淡然坐在原位只含笑看他,山越心里长叹一声,最后安抚阿皎。
“阿皎,我很快就回。”
两人走后,阿皎心神不属地盯着手里的茶杯。忽的,一只指节修长好看的手把他的茶杯拿走,轻轻放在桌上。
“若不想喝,就不了。”
阿皎慌忙,怕自己失了礼:“不是……”
陆不争温柔道:“我知的,与阿皎喝茶,来日方长。”
“我大抵知阿皎心中所惑。”阿皎没想到陆不争竟愿意向他解答,连忙期盼地望着他。
“阿皎这一路,应已见过山越与长骁他二人偶尔不同往常的样子了?”
阿皎一怔:“是。”
陆不争放下茶杯,自嘲笑道:“其实我教中多是如此,就连教主与我也不例外。源自我教功法,个中仔细等改日与阿皎说不迟。练了此法的人会时犯狂症,不受自我控制,唯有积攒戾气排解,才能恢复神志。否则大多盛年而亡。我教高手能令中原忌惮如此,功法留有弊端也是冥冥中自有的因果报应。”
“那方才……”
“自然是教主犯病,其他人束手无策,我唯有让山越与长骁去了。”
魔教的教主,那岂不是比所有人都要厉害,阿皎顿时着急了。
陆不争拉住阿皎。
“阿皎,我为医者,曾试过多种方法,但都没有结果。各人纾解之法各异,但在我教这里,最终都只留杀戮这一条路子最为有效。但山越却在来信中告知我,长骁犯病时遇你,你安然无恙,且长骁也渡了关。此后一路,他二人都不曾真正发作过。”
阿皎不敢回头,他觉得陆不争的话有千斤重,压得他难过极了。可他不知自己在难过什么。
“你是说,我是你们的药?”
陆不争将阿皎转过身,见阿皎垂着头沉默拒他千里外,陆不争也不改温柔色。
“他们二人自是真心想你在这里呆得快活,是我动了旁心。”
“阿皎是我教尊贵客人,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我今日所言,并非胁迫,而是祈求。”
“我想阿皎能舍我一点零星祈盼。”
……
池面洒满花瓣,阿皎终于卸了穿了好些天的嫁衣,得以好好洗回身。他头一回泡花瓣浴,指尖点了点浮在水面上的花瓣,把它推远,但想到浴桶后还站着一个人,连忙双臂把周围的花瓣都往自己身前拢。
陆不争站在浴桶外,给阿皎的长发一寸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