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穆染给他的结界,他恐怕早就被诛仙台的戾气吞噬了。白茫茫的戾气越聚越浓,渐渐从白色变的浑浊,最后黑压压的一片,他被困在了一个黑暗的世界。
“本事不小,敢在本尊手里夺人?!”穆染随手一挥,一道白光,如利刃一般毫不留情的劈开了裹着百愿的黑雾。
百愿从渐渐扩开的缝隙里,看见了浮悬于半空中的穆染,白衣诀诀,衣摆飞扬。
穆染朝他一伸手,声音温柔:“百愿,过来。”
百愿本能的向前一扑,借着穆染隔空传过来的力道,直直的飞了过去,扑进了他的怀里。穆染接住他,将他单手箍在怀里,似笑非笑,似乎对另一个人说:“你,还想和本尊斗?”
那道Yin冷的声音又传来过来:“啊!杀!”
穆染的声音有些遗憾:“不识时务。”
话音刚落,一切凄凉的惨叫回绝在白茫茫的戾气中,百愿从穆染的胳膊里探出头,想要看个究竟,可是眼前除了翻滚的诛仙台戾气,什么都没有。
他有些不解,又回头看向穆染,问他:“那个怪物……他死了?”
穆染摇头:“没有,杀了可惜,我放了他一条生路。”
百愿轻声的“哦”了一声,他又问穆染:“可是你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就让他这么惨叫呢?”他刚才贴在他的怀里,他明明一动都没动,就打赢了那个抓他的怪物。
“不过是个刚化成灵的东西,还不成气候。”
百愿望着白茫茫的戾气,有些不解:“诛仙台的戾气是三界煞气而成,诛杀神佛,魂飞魄散,这里怎么还会有东西化成灵呢?”
穆染单手将他扣在怀里,稳当之后,脚尖一点,直接带他出去这片滚滚戾气。他将他放在一朵云头,才缓缓的回答百愿的问题:“三界煞气化成灵。”
百愿一惊:“三界煞气化成灵?!你是说,是诛仙台自己有了灵识?!诛仙台化成了灵?!”不是百愿惊讶,而是诛仙台是天界的刑台,一向只有生杀予夺他人生命的权利,怎么可能化成灵?!可是恣意妄为生杀予夺的刑台诛仙台都化成了灵,那么……如果它要做坏事,这三界之中,还有谁能拦得住它?
想到这里,百愿的脑子有点乱,伸手扯住穆染的衣袖,把他拉到眼前,也不管穆染的不乐意挣扎,仔细的瞧了他一番,才喘了一口气,放心的说:“还好,还好,你没有受伤。幸好你刚才和那个诛仙台的灵没有打起来,不然受伤了可怎么办?那可是三界刑台化成的灵,它没成灵之前,神魔仙佛都是会魂飞魄散的。它化成灵之后,就更没有人能打的过它了。”
穆染愣在原地,他没听见百愿后面的话,而是反问他:“你觉得我会受伤?”
百愿朝他一笑:“我知道你厉害,但是诛仙台那种诡异的东西,打不过我们就跑,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吃了亏你我都不划算的。再说了,诛仙台化成灵的事,那是天界该Cao心的,跟你我都没有关系。”
穆染却笑了,百愿望着他的笑容,一时发呆,这个笑有点不一样,好像是发自内心的。他伸手摸上穆染的脸颊,诚恳的说:“看吧,出了来,自由了,你笑的也开心了。”
穆染不自然的推开他的手,皱眉:“我哪有笑?”
百愿撅嘴:“不诚实的家伙!”
两人落脚的云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百愿试试法术,依旧半分都不起作用。他本就浅薄的法力,消失的无影无踪。
穆染带着百愿落到了一个光秃秃的石头山顶上,百愿的脚经过不知多少个日子,终于接触了一回踏实的地面。
他开心的蹦跶了几下,朝着穆染喊:“喂,这里是不是比你呆的半球里的软绸地面好多了?”
穆染并没有理他,而是站在断崖边,眺望诛仙台的方向。
百愿凑到他的身边,轻拍他,问:“怎么了?”
穆染却轻声道:“三界戾气都已经化成了灵,三界怨气也已经成妖,二者本是同源,相见却不相识。”
“三界怨气成妖?”百愿敏锐地捕捉到穆染这句话,疑惑地望向他。
穆染笑了笑,摇头:“暂时无事,只是以后会起大祸端!”
百愿歪了歪脑袋,说:“现今的三界,是神界独大,魔界衰亡,人界孱弱。虽然名义上三界还在,不过都是在神界的控制下。我以前听我家华昭大王说过:父亲造三界,是为了权力制衡的。只可惜,父神陨亡的早,三界早已不是当初的三界了。”
“魔族衰亡,为何?”
“为何?”百愿眨眼睛不懂他的意思,只是说:“神魔大战之后,魔族惨败,偏隅蛮荒一角,苟且繁衍生息。听说他们居住的蛮荒之地,长久以来不见天日,所以魔族几万年来,子息单薄,已经濒临灭亡了。”
“魔皇镜央呢?”
百愿顿了顿,迟疑说:“我家华昭大王就是魔皇镜央,他为了救自己的恋人回妨生,放弃了自己的魔皇身份。”
“回妨生?”穆染皱眉,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