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都生长出了苍白的骨刺。黑色的细鳞被烟熏水晶质感的硬化鳞片取代,胸ru,脖子,脸颊等关键部位也长出了鳞片。现在的亚特兰蒂斯人就像是一个翻版的海妖米拉克,甚至比原版更加凶孽,更加恐怖。
她捂着脖子。等到手拿开的时候,恐怖的伤口已经停止了流血。米拉克猜测,阿雅在改造身体的时候把主动脉移到了更深面的位置,或者,她改造了脖子的供血系统,有几条动脉同时承担输血工作……哦,该死,解剖学还是他教的。
因为声带受损,亚特兰蒂斯人的声音嘶哑得好像一台破旧的留声机:“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当然。”
强行撕开亚特兰蒂斯人的封锁,每一根触手中都挡下了无数的毒刺,积累了大量的毒素。米拉克切断了触手与身体的血ye交换,七根触手就好像死蛇一般,毫无生气地垂在他的背后。
米拉克从身后扯下来一根触手,坚韧的肌rou纤维根根断裂,喷涌出大量的鲜血。塞壬痛得五官扭曲,但依然无比冷静地重复着这个过程,抓住,扯下,再抓住,再扯下,直到抛弃所有无用的触手。失去了攻击力的武器,再强大也是累赘。
触手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自行撕裂无异于自断手脚,但是他必须这么做,他不能带着任何累赘上战场。这是宿命的一战,面对被亚特兰蒂斯人鸠占鹊巢的阿雅,他不能有任何保留。
“你不会痛吗?”亚特兰蒂斯人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但她依旧无悲无喜,仿佛代行神旨的天使:“你们的痛觉神经不是十分敏锐吗?”
“呵……习惯了。”
米拉克从牙缝里挤出每一个单词,同时,最后一条触手也从他身上撕裂下来,落进了无底的深渊。他剧烈地喘着气,如果是在陆地上,他脸上应该全是冷汗。
亚特兰蒂斯人顶着只剩一半的脖子,歪着头,说:“能够忍受痛苦,这也是你与它们不同的地方。你不该与那些牲畜为伍的。”
“伤成这样,还不忘招降我?”米拉克笑着讥讽她。
“这是我的使命。”
“你都不会愤怒的吗?”
“我为什么要愤怒?”亚特兰蒂斯人淡淡地说。如果她有表情的话,说不定会一脸的莫名其妙。
米拉克心里骂了一声——当然,他们当然不会愤怒,那又不是他们的身体。就像暴徒打坏了安保公司发给你的防弹西装,反正再贵也不是你的,坏了公司还会再发——你当然不会愤怒。
米拉克再度冲上去,他舍弃了所有的花哨,像普通的野兽一样,对亚特兰蒂斯人的头颅挥出了利爪。
他的手却被对方一把握住,那一瞬间,他发现了一个远远超乎他意外的事实——亚特兰蒂斯人,或者说阿雅身体的力量比他大,大很多。
米拉克感觉抓住自己的仿佛一张台钳,无论他怎么反抗,抵抗的力量都像泥牛入海般被卸得一干二净。亚特兰蒂斯人握住米拉克的手腕向下一撇,将他的腕骨折成了一个诡异的七十度,毫无防备之下,米拉克疼得差点把舌尖咬出血来,接着亚特兰蒂斯人一挥尾巴,被硬化鳞片覆盖的鱼尾直接打在了他的侧腰上。
亚特兰蒂斯人的力量仿佛一辆火车头迎头撞上,米拉克喷出一大口血,肩膀一侧,把锁骨头上的骨刺对着亚特兰蒂斯人撞了过去。
正常情况下,生物为了避免受伤都会躲开攻击,但亚特兰蒂斯人根本不算正常的“生物”,锋利的骨刺一半刺进了支气管,一半被胸骨板挡住,米拉克就像把自己送进了亚特兰蒂斯人的胸怀,亚特兰蒂斯人的另一只手化五指为手刀,刺向了米拉克的后心。
鲛人的指甲下有毒ye腺,而亚特兰蒂斯人的毒ye是增强无数倍的,要是被亚特兰蒂斯人的鲛毒进入血管,不死也得废掉半条命。情急之下米拉克反手伸到背后,用左手手背的骨刺架住亚特兰蒂斯人的利爪,挡是挡住了,可他整条手臂痛得仿佛脱臼。米拉克一口咬住了亚特兰蒂斯人的右手臂,撕下一大块连着筋的肌rou,亚特兰蒂斯人肌rou的力量减弱,握力稍微放松了一些,米拉克趁此机会挣开桎梏,稍微拉开距离。
对上力量比自己更加强大,防御比自己更加坚固的对手该怎么办?
米拉克想到了和楚悬的切磋。
他再次攻了上去,扑向对方的心脏。事实再一次证明,亚特兰蒂斯人从来不会按常理出牌,她没有躲,也没有用鳞片抗下这一击,而是迎着米拉克对冲过去。然而米拉克早就做好了佯攻的准备,在与亚特兰蒂斯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尾鳍摆动一个很小的幅度,就将全身翻转过来,脸贴着亚特兰蒂斯人的腹部擦了过去,利爪带下一大块连着内脏的肌rou。
亚特兰蒂斯人没有被这出其不意的攻击打乱节奏,交锋时她在米拉克的鱼尾上擦下几片比宝石还要坚硬的鳞片,在靛青的底色上留下三道血痕。
鲜血弥散,碎rou乱飞,米拉克与亚特兰蒂斯人的战斗已经完全演化为没有观赏价值的野兽厮杀,两只高高在上的智慧生物,放下了所有文明的伪装,用牙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