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个时候了,突然要换曲吗?”
“可以吗?”
“那么,要换成哪一首呢?”
“肖邦的第二乐章。”
“这首吗……可以是可以,我相信你已经做好了准备,威廉,不过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突然要换吗?”
“因为……”卫意想了想,说,“有些遗憾,我希望抓住机会去弥补。”
五年前他满怀期盼与纯粹热烈的感情为他的哥哥弹下这首曲子,但哥哥将他生涩莽撞的爱意温柔托起,推拒门外;五年后他不再是闷头向前的小孩,离别的岁月带给他悲伤,痛苦,孤独的煎熬,但他依旧要把这首充满幸福与忧伤的钢琴曲用一种同样温柔的方式送给他的哥哥。
他想在勇敢的同时,也尽力学着像陈纪锋一样耐心地爱人,话一次说不清楚就再说一次,爱一次传递不到心里,就再传递一次。
哥哥说那个雨天里没有录上的曲子,今天他就重新弹一遍,不让他的哥哥觉得惋惜。
也是在告诉陈纪锋,十九岁时我的心属于你,如今你依旧是这颗心的方向。
演出结束后,所有参与人员汇聚到舞台上拍照留恋,观众也被允许上台,朋友之间笑闹着赠送花束和礼物,舞台周围十分应景地吹出彩条和气泡。
“威廉!”一群人热闹烘烘围到卫意身边,“可以一起拍张照吗?”
卫意的怀里不知何时早就塞满了花束,也不知道是哪些人递给他的,卫意被吵得晕晕乎乎,下意识答应,“好的。”
帕因兰的学生平时都把卫意奉为高岭之花,到了现在快毕业的时候才终于各自放飞自我,想着再不和这位天之骄子合个照搭个话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于是便纷纷过来和他说话,人群走一波来一波,卫意应接不暇,只能一个个配合着拍照,接受花束,甚至还有人请他签名,把卫意尴尬得差点冒汗。
台下的妮莎推一把高子源:“还等啥呢?”
高子源捧着一大束蔷薇,坐在座位上疯狂纠结:“不行不行,人太多了,怎么所有人都在给他献花?那他还拿得下我的花吗?”
莱文扶额:“你不送过去,怎么知道他拿不拿得下?”
高子源:“我紧张得腿发抖,你们看到了吗?我的腿在发抖!”
“谁管你的腿发不发抖?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源,你是想在这里坐一晚上吗!”
舞台上人群攒动,卫意被淹没在欢声笑语和彩带气泡里,他抱着满怀各式各样的花,心思却已经完全不在人群之中。
他想去找他的哥哥。
卫意的喜悦从不来源于不相干的人或事,他人的欢乐也打动不了卫意固执的心,无论何时想要分享任何一种心情,他从来只想到最想亲近的那个人。
卫意忍不住越过人群去看观众席。观众已经走了不少,但他依旧很快找到陈纪锋的身影,并且在那一刻发现陈纪锋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两人视线相触的一瞬间,他看见陈纪锋笑了一下。
卫意心想,哥哥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他只是看着自己,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因为陈纪锋站起身,朝舞台走了过来。
卫意的眼里便不再剩下别的什么,只专注看着陈纪锋绕过坐席,走上台阶,穿过欢闹的人群,朝他一步步走来。
陈纪锋走到卫意面前,看了眼他怀里的花,又看向他,露出一副有些苦恼的样子:“我家小朋友毕业了,可我没有花送给他,怎么办?”
卫意傻傻低头看看花,又抬起头,眉毛因为思考而皱在一起。
“没有花。”卫意想到什么,看向陈纪锋,红着脸说,“……一个吻也是可以的。”
“等等,源,先别检查你那些花有没有卷边的了,你看那。”
高子源茫然抬头:“看什么?”
“那个男人是谁?”妮莎伸长脖子望着舞台,“就是威廉面前的那个,他好帅……他们好像认识。”
高子源一看过去,登时瞪圆了眼睛:“他不是……”
莱文忽然举起手,“哦哦哦——他们要做什……哦豁——”
舞台上忽然爆发出一片尖叫,所有人都看向那个出现在卫意面前、然后捏着他们的高岭之花的下巴吻下去的男人。
一时间舞台上混乱不已,兴致高昂的年轻人迅速接受了“他们内敛低调的天才钢琴选手竟然是个同性恋并且竟然还有男朋友”的事实,火速开始进入为爱情欢呼的状态,一群人大笑大叫,拿出手机给他们拍照录像,甚至还有人当场开启直播嚷着“今晚就让我们一起见证真爱”。
一吻毕,陈纪锋松开卫意的下巴,拇指顺手将他嘴唇上的一点水光抹掉。
“你这帮同学是人来疯么。”陈纪锋无奈地对卫意说。
卫意小心舔了舔嘴唇,也有些头疼,“可能是毕业了,心情比较激动吧。”
台下,乔安娜和本试探着观察克里斯的神色。
乔安娜:“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