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已经开始为陈纪锋主动来接他回家而雀跃不已,耳朵更是干脆把外界不相关声音过滤个干净,直接转化成背景音。
十五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前台姑娘小心推开门,喊了一声:“陈经理,有人找。”
“谁?”
门被完全推开,陈纪锋走进来,扫了眼办公室,目光定在卫意身上:“怎么回事。”
“有个客人本来要包全场消费,我弹了首曲子,客人听了不高兴,又不包了。”卫意简短说明,末了说:“经理要我赔八千元。”
陈纪锋走过来站在卫意身边,他个子高,不笑的时候气势有些压人,人一走到办公桌前,总经理就没怎么说话了。
陈纪锋说:“我是他哥,可以让我看看兼职协议吗?”
总经理只得从抽屉里抽出一份兼职协议递过去,一边说:“我看这小孩就是年纪小,不懂事,把个人情绪放在工作上,在这种服务场合演奏本来就是为了让顾客满意,结果他倒好,第一天上班就把我们的大客户给得罪了。”
陈纪锋粗略一翻协议,说:“没有提前约定解除协议违约金。”
总经理说:“重点是对我们餐厅的名誉造成的损失!”
“说要包全场消费的是那个客人,说不包的也是他,你怎么不找那个人去要你的赔偿金?”
“还不是他让客人不高兴……”
“你们餐厅的服务员平时不小心上错了菜,把酒水打翻在客人身上,桌子地面没收拾干净,怎么没见你把服务员全辞了朝他们要赔偿金?”
陈纪锋面容凌厉,讲起话来比方才经理冲卫意发火的模样还要霸道,压根不给人留余地。那总经理一开始就被陈纪锋亦黑亦白的气质震慑住,到这会儿已经气势减弱,“这不一样,那位客人原本就是我们餐厅的贵宾……”
“贵宾就可以想一出是一出,把你们这么大一个西餐厅当猴耍,那贵餐厅对贵宾的容忍度未免也太高了,可真是服务业的典范。”陈纪锋转而笑着说,只是笑里没什么温度。
总经理终于恼火道:“行了行了,大不了不让他赔。”
陈纪锋漫不经心换了个姿势,抬手懒懒搂住卫意的肩膀,说:“以后他也不必来这里上班,今天的薪水我们也不要了,毕竟我家弟弟钱多,大概也就比你们餐厅整个贵宾列表上的人加起来高上那么一些,本来他来这个地方也就是随便玩玩,体验生活,那点薪水就当不小心落了几枚钢镚进下水道里,无所谓了。”
说完搂着卫意肩膀的手一收,在经理惊讶又狐疑的眼神下大摇大摆离开了办公室。
两人一进电梯,陈纪锋就松开搂着卫意的手。卫意却很高兴地靠过来,两眼闪光地看着他:“哥哥,你好能说。”
“对付这种老油条,你要做的就是像他一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陈纪锋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神情已经恢复了平时的轻松,“想要不被他抓住话头,就要比他更霸道,比他更满嘴跑火车,否则像你这么单纯有礼貌的小孩,早就被他讹跑钱包了。”
卫意点头:“学到了。”
陈纪锋一笑:“你不必学这个。”
他低头看了眼卫意,见卫意的额发还被发胶固定着,露出他Jing致漂亮的眉眼。只是发胶这会儿有些散了,原本就喜欢乱支棱的头发便有些绷不住的架势。陈纪锋见状,下意识抬手给他理了理头发,“什么发胶,质量这么差。”
卫意被摸着头发,便抬头看向他,一双清澈的眼睛映着他的脸。
两人对视几秒,陈纪锋收回手,声音又归于平淡:“自己弄一下。”
卫意听话地低头拨弄头发,过了一会儿电梯门打开,他跟着陈纪锋走出去,开口道:“哥哥,我们好几天没见面了。”
他的声音变小了些:“我很想你。”
陈纪锋没有回头,只“嗯”了一声,听不出来是什么心情。
卫意在心里叹了口气。刚才陈纪锋搂着他时掌心贴在肩膀上的热度还未散去,陈纪锋也从一开始见到他时像从前一样展现出温暖熟悉的大哥哥模样,到两人对上视线,察觉到他们之间的界线依旧存在后,再次换上了那副“卫意勿近”的面具。
为了让卫意死心,陈纪锋一点余地不留,时刻都把那道分界线反复描摹画深,摈弃一切暧昧不清,告诉卫意他们之间不可能。
好绝情的哥哥。卫意在心里这么想着,带着点自嘲的意味,却又忍不住默默笑起来,觉得这样的陈纪锋也真的很温柔。
走到一家冰淇淋小店门口时,卫意朝里面看了眼,转头轻轻拉住了陈纪锋的袖子。
他压根没使劲,往前走的陈纪锋却就这样停了下来。男人低头看过来,“怎么了?”
卫意指了指冰淇淋店,“我想买一个冰淇淋吃。”
陈纪锋只好随着他走到柜台前,卫意低头挑选,最后选了一个牛nai草莓的猫猫头冰淇淋。陈纪锋付了钱,依旧走在前面。卫意跟在他后面边走边咬了一口冰淇淋,问:“哥哥,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