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的感觉。
“……行。”陈纪锋终于松口。他说:“你想来就来吧。”
卫意抬眼看他,这会儿又不倔了,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哥哥,你生气了吗。”
陈纪锋终于笑起来。他半是无奈地说:“我哪敢对你生气啊,还不是拿你没办法。”
气氛终于缓和,陈纪锋领着卫意走进病房,喊了一声:“妈。”
季冰花转过头,一眼就看到他身后的卫意,问:“这位是?”
“捡回来的弟。”陈纪锋随口开玩笑。
卫意一走进病房就紧张起来。他本来就心态不寻常,见季冰花眉眼不像寻常女性那样温和,而是带着淡淡的肃然,当下更加紧张,站在病房门口傻乎乎看着季冰花,半天没说话。
陈纪锋拍拍他,提醒:“喊人。”
卫意的脑子里忽然就蹦出陈纪锋进门喊的那一嗓子,脱口而出:“妈。”
陈纪锋:“……”
季冰花:“……”
卫意一说出这个字就轰然清醒过来,连忙满脸通红解释:“跟、跟着哥哥叫错了,阿姨,对、对不起。”
季冰花咳了一声:“没事,别紧张,我不凶。”
陈纪锋让卫意坐下,把手里的水果篮放在柜子上,“你小儿子给你买的。”
卫意有些羞恼地看他一眼:“别笑我了。”
“怎么买这么贵的水果?”季冰花看一眼水果篮,见卫意始终有些紧张,便主动问:“你叫什么名字?”
季冰花原本不是个热络性子,也不像陈纪锋那样和谁都能立刻打成一片。但她见眼前这小孩长得好看,干干净净的,又有些拘束的样子,便难得主动与他说话,问他的名字,年龄,在做什么,与陈纪锋怎么认识的。卫意事无巨细全答了,像学生交考试答卷一样详细规整,可能季冰花带了这么多学生也没见过这种第一次见面就把老底和盘托出的,听着听着还看了陈纪锋一眼,目光带点疑惑。
陈纪锋也回她一个眼神,暗示她这小孩就这样,有点傻,您老听着就行。
“声音怎么有点哑?”季冰花听着卫意的声音不太对劲,问:“生病了吗?”
卫意刚想说话,陈纪锋就在一旁说:“前几天发烧了,不肯在家好好呆着,非要来看你。”
季冰花一愣:“哦,不用,等你病好了再来也是一样的。”
卫意抿嘴看一眼陈纪锋,手上却被塞进一个刚削好的梨子。陈纪锋把水果刀放到一边擦了擦手,对他妈说:“我过会儿顺路把他送回去,不要紧。”
末了又看卫意一眼,“把梨子吃了,润嗓。”
卫意只好低头啃梨子。
陈纪锋中途出去接了个电话,过了二十分钟再回到病房里,见他老妈和卫意又聊上了。季冰花平时一个不拘言笑的刑法学教授,本来就话不多,和一般人聊不到一块儿去,也就和亲近的人在一起时话多一点。然而遇上一个同样话不多还反应慢的卫意,两人莫名其妙还挺投缘,你一句我一句聊着,不仅没有冷场,看上去反而互相都挺放松。
季冰花说:“你每天练那么久钢琴,别一直坐着不动,要时不时起来走走。不然就像我这样,容易结石。”
卫意乖乖点头:“没关系,我会定期跑步。”
“你俩聊挺好啊?”陈纪锋走过来,又说,“我接了个局里的电话,得走了,妈,下回来看你。”
他看一眼卫意,卫意也看着他,犹豫着小声说:“我可以再陪阿姨聊聊天。”
陈纪锋没说什么,却伸手握住卫意的胳膊,没怎么使劲,就让卫意不得不从椅子上站起身。
“你病没好透,乖乖回去睡觉。”陈纪锋的语气和平时没有两样,声音里却带上一点不容抗拒的意味。
季冰花也说:“你回去休息吧,先照顾好自己。”
握着自己胳膊的手还没松,卫意只好对季冰花说:“那我下次再来看您,阿姨。”
季冰花自然地点了头说好,卫意便扭头看了陈纪锋一眼,眼里带着一点雀跃。陈纪锋只得不去看他的眼神,把人牵出了病房。
“哥哥。”卫意一下楼就喊他,小步蹦到他身边,“阿姨说我下次可以去看她。”
陈纪锋没有看他,只“嗯”了一声。
“那你不可以再拦着我陪阿姨了。”卫意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放心忙工作,我陪阿姨说话。”
两人离开医院,一路走到停车场。路上人声纷扰,阳光伴随树影零零碎碎在水泥地上斑驳闪光。他们的影子一高一矮,矮的跟在高的后面,在许许多多不相关的影子中穿梭而过。
他们走到车旁,陈纪锋随手拿出钥匙按了解锁,卫意刚摸上车把手,身后却伸来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腕。
卫意一愣,回过头看着陈纪锋。
陈纪锋也在看他,英俊的面容在热烈的夏日光影下愈发鲜明深刻,总是满含笑意的眼睛常年浸着恰到好处的亲近,可是当那深黑的瞳孔里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