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他有多在乎我。
終於逃出來了。
「救護車呢?!怎麼還沒到?」
「我打電話問問,黃Sir你等等。」
「快!」
……
「他們說還在兩個路口前,因為這條街有壞車擋路了。」
「叫他們別動,我抱着傷者跑過去好了!」
韜抱着我在街上狂奔,我已經勾緊了他的後頸,可過快的速度和遺留在喉間的濃煙,還是使我咳嗽起來。
「鳶兒,你忍住,快到了!」
韜一聽到我的咳嗽聲就跑得更快,我想開口解釋。偏偏一想說話便咳得更厲害,完全停不下來。
「鳶兒,不要。不要離開我,我不可以失去你的。」
一滴滴豆大的淚水落在我的臉上。
……
他停下來了。
「傷者在這裏,她在火場吸了很多濃煙,剛才一直在咳嗽,你們一定要救救她!」
韜一邊說,一邊緊張地把我抱上了救護車,溫柔地把我放在病床上。
救護人員給我戴上氧氣罩,我大口大口地換氣,對身旁握着我手、一臉擔憂的韜笑了一下,他的眉頭才稍微放鬆開來。
「奇怪,車裏為甚麼有血?」
聞言,我也隨即望向他們指着的地方,果然是出現了一條血路。
51一一嘉恆?是不是你?你回來給我說清楚!
「先生,你的小腿在流血……你燒傷了,居然還能跑了那麼久?!你女朋友沒大礙,倒是你自己,抬起腿讓我們治療吧。」
「哦,其實也沒多痛……不過,那麻煩你們了。」
我看着他那傷口,心裏難受得很。但我還是忍住了一切,努力地向他繼續微笑。我在心裏下定主意,我一定要快點康復,不可以再讓他擔心了。
醫院
我看著自己被防煙門夾傷的左手,還有那天模糊間聽到的熟悉聲線,心裏起了很多疑問。
「那天的防煙門不是上鎖嗎?你是怎樣開得到的?」
「鎖了?但我到的時候看到鎖已經爛了,鎖不上的呀!」
「怎麼可能,我暈到之前一直想撞開門鎖,就撞來撞去都撞不開,怎麼會突然就自己壞掉了?」
「那就是有人比我更早到達了,還把鎖弄壞了。」
「誰?」
「我跑上樓的時候,有一個人很急地跑下來了,但他戴了鴨舌帽和口罩,我看不到他長什麼樣子。」
難道真的是他?但他為甚麼會剛巧在那裏出現?衣着還跟爬水管逃走的人一模一樣?
韜看着鳶兒深鎖的眉頭,便停下了剝橙的動作,輕聲地說:「但我覺得他未必是想救你的。如果他想救你,為什麼會這麼粗暴地把你拖出來?你看,手肘、膝蓋都擦傷了,還任由那道重門夾住你的手臂,就這樣自己離開了?
救人是好事,為什麼那麼怕被人知道?除非他根本是作賊心虛。
與其說是救你,我反而覺得更像是要抓走你。只是聽到我的腳步聲,知道事情敗露了,才把你留在原地自己逃走而已。」
……
「嘉恆?嘉恆?是不是你?你回來給我說清楚!」
我冒着冷汗從夢中驚醒過來。
為甚麼?為甚麼那天聽到的嗓音那麼像你?為甚麼夢中的影像那麼清晰?清晰得跟九年前你強行撬開我家門窗一樣,到底是你重施故技還是我記憶錯亂?
如果真的是你,你為什麼會在那裏出現?你就是在屋內爬水管下去的人嗎?所以這次的黑錢交易案,你也有份兒?
或是你只是剛巧在那棟工廈裏,還是你根本一直在跟蹤我?
但你為甚麼要就開那個鎖?你想救我?但為甚麼救到一半就放棄?難道你真的如韜所說般,想抓走我?
那你想抓走我的目的是甚麼?想帶我讓走高飛?還是純粹不喜歡我和韜在一起?
無數的問題在我腦海裡浮現出來。為什麼明明已經走了九年,我以為自己已經徹底放下他的時候,他又再次出來挑撥我的心呢?
難道說我心中最愛的、最忘不掉的,就是那個當年拋我不顧的負心漢嗎?
52一一車頭都撞凹了,恐怕那人也凶多吉少了。
為了不讓自己再有空胡思亂想,我痊癒後很快就恢復工作,還總是做到最後一個才下班。
「我跟你在一起這麼多年了,難道你心裏想什麼我還不知道嗎?」
聞言,我立刻心虛起來。莫非我那天的夢話被他聽到了嗎?
我正想開口解釋什麼的時候,他就接着說:「你應該是還在想那天那個人弄壞門鎖的用意吧,所以才每天埋頭苦幹地查案,想盡快查出真相吧。」
我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隱藏着自己的緊張神情,說道:「對一半啦,查案是對的,但查的不是這件事,這宗案件暫時沒甚麼新線索,就只能暫且放在一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