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父女俩对峙,他怂了,没胆出声,甚至不敢移动寸步。
昆仑山帝君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女儿,他在那张明媚张扬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温情, 那双清冷毫无温度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 让他觉得陌生至极,又如坠冰窟,
这还是他的女儿么?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满腔的怒火仿佛被冰雪浇灌,质问的话语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昆仑山帝君只能怔怔的看着她,
一行神仙站在青莲殿门口, 静立不言,鸦雀无声。
还是瑶音先回了神,开口道:“今日婚宴,怎可贸然离席?你先回去罢,这里让母亲替你处置。”既是因她而起, 那便由她来说清。
冰芜依旧站着没动,缓缓道:“有些话既然开了头,就一并说清了罢。”说完偏头看向空荡荡的殿内,冷声道:“出来罢,在殿内偷听终是不如当面听的好。”
话落就见一袭黛青色宫装的青莲双手交叠在身前,低着头款款从殿内走了出来,“小神见过帝君,见过两位公主,战神。”
“起来罢。”昆仑山帝君轻叹了一口气,说罢,余光瞥向一旁的风溪等人,沉声道:“你们退下。”
风溪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向冰芜。
冰芜点了点头,“退下罢,回去好好养伤。”
“是。”
风溪带着蓝宇和晕过去不省人事的战将们瞬间撤了干净。
昆仑山帝君目睹这一切,心中更是烦闷,终于意识到在昆仑山他的话不如女儿有用。
心中烦闷,又瞥到边上杵着的战神,顿时觉得更碍眼了,于是昆仑山帝君冷冷道:“这是本座的家事,战神是否该回避一二?”
战神略思忖了几息,微微颔首道:“按理来说,本神在这是不大合适。”
昆仑山帝君闻言有些意外,和战神几番交谈,他早已做好对方耍赖或者出声讽刺辩驳,不曾想这战神还有识礼的一面。
但很快昆仑山帝君就知道他想得太早了。
只听战神又施施然开口:“但那两位有帝君您撑着腰,瑶音公主和冰芜公主却无人可靠,这未免不公。本神一向秉公执法,最见不得不公之事。”
“更何况本神心慕瑶音公主也不是什么秘密,能有机会向公主效劳,本神又不是呆子,岂会错过?”
昆仑山帝君双目一眯,沉声道:“这么说,战神是要管本座的家事了?战神这般清闲,不知勾陈大帝可知?”
战神做作地清了清嗓子,“本神并不是要管帝君的家事,只是想留下来做两位公主的依靠。帝君既然不能让她们依靠,还不许她们有旁的依靠?”
“再说了,这万一要是打起来,帝君那边人多势众,本神怕两位公主吃亏。”
不提昆仑山帝君忽白忽红忽青的脸。
青莲和水华都被气笑了,堂堂战神竟然如此颠倒黑白,她们就算联手也打不过一个上神好吧!更何况他口中的两位公主都是上神,又是神龙,万一打起来,吃亏的只能是她们。
冰芜闻言目光落在站在瑶音身旁的战神身上,心里有些异样。这是她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话,依靠么……
会有人担心她们母女吃亏,留下来做她们的依靠,而这个可能会让她们吃亏的人原是该成为她们的依靠,真是莫大的讽刺。
这般想着冰芜抬眸去看瑶音,果然见瑶音面上有些不自在。
沉默了好一会儿。
昆仑山帝君才沉yin出声:“今日是你的大婚典礼,往来的宾客皆是天界中数得上名号的神族,此事不宜闹大。索性她们母女安然,只要你撤了青莲殿外的战将,再和她们母女道个歉,此事本座就不追究了。”
冰芜嘴角抽了抽,不可置信道:“道歉?”
昆仑山帝君苦口婆心解释:“你为了一己之私便擅自将你妹妹禁足,又派了战将守着,甚至还对她动了手。你是昆仑山的公主,水华亦是,你此举让昆仑山的神族在背后怎么看她?道个歉难道不应该么?”
冰芜眸中的讥笑明显得要溢出眼底,“适才父亲说我是昆仑的公主,她亦是?”
“不错,诚然水华她资质不如你,可她终究是你妹妹,你如此行事,完全不顾姐妹之情,日后为父怎么放心让你继位。”
昆仑山帝君此话一出,让在场的几个神仙面色都变了。
瑶音闻言眉头皱起,战神则是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一幕。
与昆仑山帝君站在一块的水华得意一笑,一旁的青莲紧张得手心都汗shi了。
冰芜低声笑了出来,头上的金玉步摇随着摇曳,笑了好一会儿后,便适可而止地停了下来:“父亲在威胁我?”
话落,她面上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摊了摊手:“可是如今父亲已经威胁不了我了。”
冰芜说完,还不等昆仑山帝君开口,水华便一脸不赞同道:“姐姐,我知你一向行事肆意妄为,一向对人不假辞色。可父亲不是外人,你怎么能和父亲这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