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前的仆从,不帮着张家找他们兄妹麻烦,管好陈梦铃,也不至于连点头亲戚都做不成。
陈家没有败,底蕴在那儿,可架不住如今理都在程寒程馥兄妹这边。暗面解决不了他们,明面就更难了。今时今日的程寒和程馥早不是看人脸色,被人欺凌的孩子,他们又坏又不怕死。
“我用得着他们。”不得已,赵燕韬诚实交代。
程馥总算开口,“您用您的,我忙我的,这不冲突吧?若是仗着有东宫这个靠山,对我们兄妹颐指气使,碍着跟您的关联,我们兄妹不得不忍气吞声……怎么想都不划算。”
“我们兄妹放着已成局面的江南不呆,举家回京,为的是什么?”她望着对方,双目亮亮的。
说不通,赵燕韬有些郁闷。一方面他想用陈家,一方面设身处地站在小兄妹的位置,他也很难放下。
“殿下,是陈家要您来做这个说客,还是您自己要给陈家鞍前马后的?您是储君,陈家因着张家的事处于被动,怎么还好意思对您提这么多非分要求。您是要坐上那个位置的人,谁不是天生就要以你为尊?怎么的,这理亏的还做起您的主子来了?”程馥失笑。
“我们跟陈家、顾家、张家、睿王,永远不会和解。这是我们私人恩怨,跟您的江山社稷有什么关系?大越缺了这几家要败落不成,一朝天子一朝臣,您这么给他们脸面不是助长他们气焰吗?您难道不该多看看新贵们?我瞧着这次协助大理寺办案的谷千户就是个人才。”
赵燕韬定定看着她的脸,脑子里那个念头又蹦了出来:如果程馥早生几年,是不是就没闵秦悦什么事了?这种不把事当事的性格真是很对他的味。
“换茶,难喝死了。”他忍无可忍。
程馥莫名其妙,这茶已经是家里最好的了,是金陵小茶馆最顶级的,怎么还被嫌弃上了。她忍不住想去东宫品一品那些特供皇室的茶叶,看看到底有多了不得。
徐则跟广植过来看徐野,得知太子也在,有点意外。
屁股上好这么快?
赵燕韬看程馥特别乖巧地给徐则行礼,张了张嘴,差点失态。这死丫头对他行礼越来越敷衍,乖巧更是不存在的,他以为她对谁都这样。
不过能私下跟徐则见面,于赵燕韬来说机会难得,麻溜地把程馥撇到一边,自顾自地跟徐则聊起来。程馥也不在意,交代伺候的人去准备些宵夜,然后拉着徐野回了大书房。
她最近忙着选小酒馆的年礼,还要写的别章,要亲力亲为的事可不少。
“嘿嘿,换以前我可不敢这么跟他说话。”她突然傻笑。
徐野刚才就在旁边坐着,只是没做声,现在见对方这么高兴,他托着腮帮子,“嗯?”
“可能因为,我的底气是你和我哥哥吧。”
徐野摇头,“你的底气源于你自己。”
这话小姑娘也爱听,“嘴巴真甜。”
乌衣坊码头
这个时辰除了走错路的酒鬼,不会有人愿意过来。程寒站在缺了一半的石阶上,望着湍急的水流若有所思。不多时,一辆没有徽记的简陋马车出现,在岸边的平台上停下。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子打着灯笼下了马车,婷婷袅袅地朝这边走过来。
“小先生。”她恭敬地半蹲下来。
大概打小在宫中长大,她的礼数总让人挑不出错的同时感到有被尊重到。
“你想见我?”少年的脸上只有疑问。
“是。”
少年脸上的疑问更深了,“你要什么?”
睿王世子的失踪,由始至终都是一场缜密的计划。
张大夫人必须出面应酬的客人,是向忻、于宿秋、叶小贝几个促成的;小世子玩捉迷藏的暖阁里,事先就藏了一个小丫鬟,是她把孩子迷晕揣进布包挂在窗台下,又用暗器打了不远处的柜子,这个声响误导了陪小世子玩捉迷藏的下人,他们都以为小世子藏进了柜子里。
趁大家找孩子时,小丫鬟趁乱离开了暖阁,而挂在窗台外的布袋早已不见踪影。
孩子被藏在守卫较宽松的妾侍院子里,那儿有一棵大树,上边有个被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大鸟窝。张家人搜过暖阁后,孩子又被送了回去。
小世子醒来没有哭闹,除了熟悉的环境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有熟悉的人陪着他,这个人就是云珏。
作为睿王的女人、张晚晴身边的女官,年幼的睿王世子看到她,高兴得没心没肺的,哪里能察觉到异样。而云珏过去就时常照看他,对他的脾性和喜好了解得十分透彻,也所以他闹性子的时候少之又少。
再后来,张家又要开始下一轮更彻底的搜查,云珏便哄他说去找爹爹和娘亲,睿王世子信以为真,在程寒的人掩护下,欢快的跟着云珏离开了张家。
他们带着他在城里转悠,买了好多玩具,又吃了很多小孩喜欢的零嘴,每当他累了,困倦了,就把他带回张家或者睿王府呆一阵子。
小世子每次醒来都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