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齐将期望投向见闻最广的王参谋。
只见白发老伯摇了摇头,抬手抚顺长须,说道:“王某见识浅薄,未曾见过此物。”
帐内的人更心慌意乱,连说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不怕敌方人多势众,最怕敌方有如此杀器己方没有任何还手招架之力,这不是必败无疑吗?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领军的主将急躁得原地踱步,“先,先传信告知前方!去,快去啊!”
此语提醒了众人,现在最重要的是提醒前方改变策略,不能集中扎营,力求将损伤减到最小。
信报匆匆忙忙送了出去,倒是山高路险,就算是驾马疾驰,也赶不上舟师的速度,想到这里众人的心堵得慌,帐外又是一番惨淡景像,所有人在经历一番噩梦般的屠杀后,都表现得郁郁寡欢,士气大跌。
响彻夜霄的爆裂声又在风中绽开,赶在密函送到前,降临到前线主力的头上——
十艘舟船上共置设投射座六十,接连不断的轰炸在朗枫的一声令下齐齐冲向对山的主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对方打得落花流水。
“砰——砰——砰——”
“啊——流火又来了!快躲起来!”
“粮仓!粮仓着火了,快,快救火!”
“快来人帮忙,有人被打中了,快点!把他抬到后面!”
“水!快去打水来!”
一同昨日的兵荒马乱,从未见过如此“火器”的士兵都在流弹之中挂了彩,严重点的就被当场炸死,皮rou都烧焦,一阵焦糊气味带点腥气,让人作呕。
流弹雨渐渐歇候,联军前后方加起来生还的人统共不过二十万,未开战就伤亡大半,更别提还要与楚国近三十万Jing兵强将抗击,军心大溃,将士们神色恹恹,目光呆滞地坐在空地上,看着一艘艘长舰借水势行远。
堆积的残体狰狞而可怖,浓重血腥的气息让人感到窒息绝望,如若不增兵救援,此战必败。
封封战报传回三国,国君大臣悲痛气急之后,又各自从御林军之中挑选Jing锐之师增派前线,总算凑齐五十万兵马,如若战败,定会遭楚国长攻而上,余军如强弩之末,难以匹敌……
由此,只许胜不许败。
可惜楚国的“火器”一战成名,让后续的增援闻风丧胆,又没有可行的抵挡之策,各位军师参谋便苦思冥想,权衡再三,终于弄了个“昏招”——
夜访齐国求援。
齐徽王原本执意拒绝,齐国几位大臣却被来使重金买通,再允诺战胜后大好前程,便以死谏上,叩首长跪,让齐徽王心生妥协,几人哪位不是人Jing?
见齐徽王松口,得寸进尺地要了二十万轻兵,打算从后方联合突袭楚军,一击制胜。
云渡重雾沉沉生郁,雷电嘶鸣不休,流风卷席腥味侵袭将士的腔骨,死寂的废墟之上刀剑蓄发。
“陛下,真如您所料,齐国调了二十万亲兵……”
朗枫领行的舟师已经与明姝会合,战船停靠在浅滩,粮草和火炮各运了一部分下地,两军高效地编合调整,全军气势汹汹地训练,待战。
此时未到夜幕,帐内的火烛受风影响雀动,所有人都安静地等待君主作决定。
明姝将堆在羊皮地图上的几枚白棋拨到黑旗后方,前有多于己方的联军,后有齐国二十万轻兵,夹击中间的黑子,看着事态不利。
“还剩多少火药?”
她问。
“回禀陛下,我军还存有一千五百枚火炮。”回答的人是专管库房后备的官员。
日前突袭不过耗费五百,考虑到敌方吃了教训分散扎营,效果减半,但现在剩下千余枚对付那五十万联军绰绰有余了,就是齐国那方,颇为麻烦。
“哗——”
年轻的女子执一戒尺在楚军后方划了一个弧线,盛装戎衣,风沙肆虐丝毫没有侵蚀半分她的昭贵,“此处有崖谷,岩层松脆,将三百枚火炮运上山头,击落石块堵住山口,让他们无路可走。”
听者多心服口服,好战者又不免心存疑问,为何不直接将齐军击溃,放他们一条生路呢?
明姝不急不缓,接着说道:“孤已传信回凉州,明日一早,明将军的军队就会抵达长平,与折返的齐军相遇。届时,一方北上,一方南下……”
即便君主没有说完,众人也明晓了她的意思——
好一番野望!
北取韩,宋,鲁,中原三国,分军后攻齐国,当真是热血英豪!
原本他们还因陛下将明将军安排在凉州而觉有疑虑,明姝一番话下来,已经听得一众武将热血沸腾,高喊道:“陛下英明!”
“陛下圣明——”
太好啦!
持续了两百年的分裂终将终结,天降贤君,他们有生之年就能够看到统一九州的盛况!
不出明姝所料,火炮一旦在沙场上铺开,毫无招架之力的联军半个时辰内大败,逃往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