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后阮芷曦问道。
顾君昊嗯了一声,说起这个情绪就有些低落。
“你大哥留给我的斥候去探过了,在林子深处确实发现了有人生活过的痕迹,还有明显像是校场一类的地方。若是猜得没错,晋王私兵之前就在那里。”
“但那些痕迹都是四五个月前的了,也就是说这些人十分谨慎,一听说朝廷要派钦差过来,立刻就转移了,说不定咱们还在京城没走,他们已经把这处地方废弃了。”
阮芷曦皱眉:“可他们又不知道钦差是来干什么的,为什么这么急着走?不会是……朝中有人走漏了风声吧?”
“应该不会,”顾君昊道,“这件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连朝中都没有过明路,只有陛下知道。除了他就只有你我以及明渊和大哥他们知道了,全都是信得过的人。就连这次随行而来的朝廷兵马,都不知道实际是来做什么的。”
“我猜那些人是过于谨慎,为了保险起见才换到别处的。”
他说着又有些自责:“说起来还是怪我,我当初应该再想个更合适一点的理由,就不会引起他们怀疑了。”
探访灾后民情虽然合理,但凉州确实并未出现大面积的民乱,赈灾也算及时,以往这种情况,朝廷并不一定会派钦差过来。
那些人可能就是觉得这点可疑,这才立刻撤离了。
“还有别的更合适的理由吗?”
阮芷曦道。
“你在京城做官做的好好的,从没犯过错,年年考评都是优,朝廷总不能莫名其妙把你外放到凉州吧?”
“跟探访灾后民情比起来,你忽然得罪了谁或是触怒了陛下被下派过来才更可疑啊”
“何况外放都有固定任职的地方,不像巡查的钦差能到处跑,也不能三天两头玩失踪,用这个理由让你来,也不方便你查私兵啊。”
所以不管怎么看,顾君昊想到的都已经回最好的理由了。
顾君昊听着她这一番话,心情陡然便好了起来。
倒不是因为这几句话就不自责了,而是他知道她这是在安慰他。
他笑了笑,道:“其实也不全都是坏事,那些人虽然消失了,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人数应该不多,最多几千或者一万人,不然那个校场容纳不下他们。而且人太多了他们转移起来很难不留下痕迹,不会像现在处理的这么干净。”
现在除了校场之类他们无法彻底抹消痕迹的东西,斥候几乎没在林子里发现任何关于他们挪去了哪里的痕迹。
他们只能根据这些痕迹知道曾有类似山贼或是私兵一类的人长期住在这里,别的无从得知。
但这从侧面说明,眼前情况跟顾君昊之前想的一样,晋王私兵应该刚开始组建。
正是因为刚开始,所以人少,所以他们才会这么谨慎,谨慎到草木皆兵的程度。
“还有,我们找到了一个可能跟那些私兵有关联的人,姓察。这两天我已经派人去打听这个人的消息,如果顺利的话,没准能从他嘴里知道点什么。”
阮芷曦点了点头,心里盼着这次的事能一切顺利,尽早结束。她想早一点回去,去国公府看看镇国公夫妇,免得他们为自己担心。
或许是老天爷听见她这个想法了,当天下午,被派出去的人就来回话了。
彼时阮芷曦与顾君昊待在一起,他也没有刻意让她回避,就这么当着她的面问了关于那姓察之人的详情。
下人道:“那姓察的是凉州有名的富商,叫察牧。属下查了好几日,只查到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别的什么都没能查到。”
“倒不是说他跟晋王豢养私兵一事就没关系了,而是属下能接触到的人知道的都不多,那些真正的大事,怕是只有他自己和他身边亲近的下人知道。”
“但他平日警觉地很,但凡出门身边至少跟着十几个家丁护卫,很难不动声色地靠近。”
若是有足够的时间,顾君昊相信国公府的这些人一定能够查清楚这个察牧的所有关系往来,但问题是他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
就算他是钦差,也不可能长年累月住在凉州,总是要回京城的,而且还不能回去的太晚,不然一样引人怀疑。
他要想查清这些,就得想办法用最短的时间撬开这个人的嘴。
下人见他皱眉不语,试探着说道:“大人,这个察牧……他十分好色。”
也就是说可以找人借此靠近他,只要近了身,就不怕没办法让他开口。
顾君昊一听,脸色却立刻沉了下来,下意识往阮芷曦身边靠了靠,想护着她似的。
阮芷曦是国公府的掌上明珠,下人哪敢打她的主意,见顾君昊误会了,忙道:“大人别紧张,察牧他……是好男色。”
所以阮芷曦就是长的再美,于他而言也没什么区别。
顾君昊松了口气,身子挪了回来,无意看到阮芷曦正盯着自己,还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顾君昊:“……你干吗这样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