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当家里人,还是把咱们阮家当家里人?”
阮振堂嗤笑一声,说不上是笑曹氏还是笑自己,又或者是这个可笑的家。
“娘你怪大姐没把咱们当家里人,那你又把大姐当成自家人了吗?倘若换做是我拿到一匣子夜明珠,只给了妹妹没给大姐,你会怪我吗?会怪妹妹吗?”
曹氏一怔,嘴角翕动,却半晌都没能说出话来。
“你不会,”阮振堂代她回答,“因为你只要求大姐把自己当成阮家人,可你心里却从来没有真的把她当成过阮家人。”
“你,还有你们,”他说着看向其他几人,“你们都一样。”
“我不是!”阮劭安赶忙撇清,“你大姐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么会不把她当阮家人呢?我一直都把她当阮家人啊!”
阮振堂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反驳:“爹既然这么说,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做呢?”
既然说是亲生女儿,说是把她当家里人,那现在明显是阮振裕犯了错,要如何处置呢?
阮劭安张了张嘴,看看他又看看满脸是血的阮振裕,吞咽一声。
“振堂,你大姐既然是让你把这个姓刘的带回来的,那……那就是不想将这件事闹大对不对?”
“国公府那边现在还不知道吧?你大姐也没想告诉他们,是不是?”
如果国公府知道了,这会早就派人过来了,绝不会这么安静。
他怀疑守在外面的那些人只是听命跟随阮振堂回来办事的,其实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如果是这样,那自然是把一切关起门来解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
阮振堂看着他,想起离开顺河时顾君昊说的那些话,心说果然都被姐夫猜中了。
他闭了闭眼,道:“国公府现在的确还不知道,但我待会会亲自去告诉他们。”
“什么?”
阮劭安蚱蜢一样跳了起来,一巴掌就要打在他脸上:“你疯了!”
扬起的手却被年轻人抓住,有力的手掌如同铁钳,让他撤也撤不回来落也落不下去,
阮振堂就这么看着他,道:“确实是大姐让我回来的没错,但这件事姐夫也知道,刘昌和当着他的面供述了一切。你觉得有哪个男人能容忍别人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子?有谁会愿意有这样一个谋害自己亲姐姐的小舅子?”
“他让我转告您,等他回了京城,必会面见陛下,禀明一切,请陛下革除大哥的功名。届时……大哥便是白身了。”
顾君昊性格古板,眼里容不得沙子,他说会这么做,就必定会这么做,绝不会像阮氏一样心软。
到时候阮振裕的功名被革除,不仅会恢复白身,还会连带着文劭帝对阮家的印象都不好。
而且……顾君昊知道了,就等于国公府也知道了。是趁着他还没回京自己主动对国公府坦白,还是等他回来后让国公府从他口中知晓一切,这并不是个很难的选择。
躺在地上许久不敢开口的阮振裕听说要革除他的功名,当即爬了起来。
“凭什么!功名是我自己考取的!是我自己考的!”
“凭你禽兽不如,不配为官。”
阮振堂道。
阮振裕红着眼睛扑了过去,还未靠近就被一脚踹了回来。
踹他的人却不是阮振堂,而是阮劭安。
阮劭安咬牙,两眼通红,抬手指着他,声音发颤:“你……你这孽障!我辛辛苦苦养你十九年,十九年!”
阮家耗尽心血养出这么一个有功名傍身的儿子,眼下却说没就没了!
没了功名,还可能会因他做下的那些蠢事牵连全家,阮劭安便是再不舍,也只能舍了。
他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话里似乎带了刀,还未出口就已经让他喉中泛起腥甜。
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他必须尽快做出决定,不能把整个阮家都搭上去。
“从今日起,你……”
他顿了顿,对阮振裕道:“你不再是我儿子!阮家族谱不再有你的名字,你给我滚出京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话音落,阮振裕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曹氏大惊失色:“老爷!老爷!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把阿裕除族呢!他是你儿子啊!”
“滚!”
阮劭安用力推开她。
“要不是你……要不是你这贱妇!我好好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芷汐是他亲姐姐,若非你总是背后挑唆,他怎么会做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
“你亲眼撞见了他行事不仅不阻拦,还跟他合谋!是你把他害成这样的!你还想害死我们阮家!”
“即日起,你不再是阮家妇!我稍后便写一封休书,你收拾行李回曹家去吧!”
曹氏愣住了,就连阮振堂也愣住了。
他想过父亲会将阮振裕除族,但没想过他会把曹氏休了。
这件事说起来,曹氏的罪名可大可小,往大了说是同谋,往小了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