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吸血鬼动了同情心,想要摸下头发以示安慰,但嫌不太合适。
“接下来看你的意愿,你要是想搞清楚所有的前因后果,我可以上报,血族到时候会派……”
不等楼朔说完,云枝道:“我不想清楚。”
沈习甫已经病逝,有的秘密已经跟着带入坟墓。而且,他不想再听到Ragn的名字,光是刚才提到一句,就记起了那个人是怎么在沈家老爷子的默许下,残暴地弄折自己的左手的。
骨折断裂的缝隙已经愈合,心里的创伤始终横在那里,每一次回忆都是揭开一次痂。
更何况他还消化不了父母的信息。
怎么偏偏他这么倒霉呢?
本该高兴的一个夜晚实际如此苦涩,没有参加同事们的聚餐,云枝浑浑噩噩地离开秀场。
坐在公交车上,他好几次红了眼眶,又生生憋回去。
他弯下腰捂住了眼睛,以防泪水不受控地掉落下来。
忍不住抽泣,咬牙强撑,又快要忍不住了,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痛得想要骂自己,倒是将眼泪收住了。
回过神来时,他以为自己会缩在租房的小床上,但他站在了病房门口。
推开门,看着医生给沈锦旬重新做了外部固定。
没发觉自己的存在,沈锦旬在外人面前沉静冷淡,全程不吭一声,还是边上的护士讲了句“疼的话可以说出来”。
沈锦旬道:“还好,不疼的。”
云枝看他假装淡定,能够想象到派对的时候,他是如何忍受着剧痛,和他爷爷轻描淡写地说没事。
正是因为这样,老爷子没有追责去调取监控,错过了这场事故真正的来龙去脉,甚至后来恰巧碰上了自己,也没有多说什么。
包扎完,沈锦旬告别了医护人员,发现杵在不远处的云枝。
他苍白的脸上硬是挤出了笑:“啧,你怎么不进来?早知道我就喊疼了。”
敏锐地察觉到云枝的魂不守舍,他没再插科打诨,语调有些温柔。
“怎么了?”他一边把云枝拉进来,一边问。
感觉到云枝的掌心冰冷,他将室内的空调打开,顺带调高了几度。
云枝张开嘴,想说“没什么”,可是身体不允许他这样做。
眼眶发酸,忍了一路的眼泪没能继续忍住,在沈锦旬面前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身体:我要被哄哄!
第38章
上一次云枝在自己面前哭,是十年前的事情,当时年纪还小,沈锦旬对此的感觉仅仅停留在动容。
现在情绪更加强烈,像是心里某根弦时时刻刻被云枝拨着。
明明不知道掉眼泪的原因,却已经因此慌了阵脚。
抽了几张纸巾,帮忙擦掉了脸颊上的泪痕,沈锦旬问:“到底怎么了?”
云枝酝酿了一会,最终欲言又止。
他道:“也没什么。”
该讲些什么呢?讲之前那十八年似乎无忧无虑,其实是一场噩梦?
还是具体一点,说老爷子导致了他左手骨折,自己差点被废掉了前途,本该顺风顺水的人生因此出现偏差。即便现在恢复了原样,可浪费的四年再也补不回来?
或者透露沈习甫对他那么体贴,看似陪在他身旁细心抚养,实际上只是暗自控制他,让他在眼皮子底下安稳长大,再去换其他吸血鬼的性命。
只不过命运捉弄,自己在他病危后才觉醒天赋,Yin差阳错地逃过一劫?
沈锦旬和他们血脉相连,得到过他们真心实意的庇护,要是得知这些,肯定比自己还难受。
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云枝满腔的委屈苦闷无处流露,见他犹如见到发泄口,是打算不管不顾地倾诉的。
可这种念头持续了没到半秒,就被打消了。
即便沈锦旬爱逞强,不动声色地背负着许多压力,如果知道了这些,也会花最短的时间去理解去承受,去分担痛苦。
可云枝发现自己开不了口,要是可以,不想让这个总说不疼的人再疼一下。
“问你你又不说,只知道冲着我哭。”沈锦旬道,“那要我做些什么好。”
云枝摇头,发誓一般地嘀咕:“不哭了。”
“合着跑过来见我,就是为了掉几滴眼泪?”
他抽噎了两下,没说话。
时间很晚了,再过几分钟就是新的一天,沈锦旬坐在床沿,抬手拉了拉云枝。
“忙了一天了,现在还站着,脚不嫌累啊?”他问。
云枝坐到他旁边,眼前的窗帘没有拉住,可以望到医院附近这一片区域的繁华夜景。城市被沿街的灯光点亮,远观时是橙红色的。
他的视线模糊,觉得眼底这些光点仿佛在跳动,如同沈习甫灵堂前的烛火。
沈锦旬看他这么木讷,反常得不像话,也没逼他解答困惑,用左手顺着他的头发。
这种无声的安抚很奏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