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取而代之的是他的电话。
“江渝夏,我晚上偷溜出门被我爸发现了。”何纪沮丧懊悔的声音传来,“我就不该走正门,直接从卧室阳台翻下去就好了。”
“算了,你还是和物理题相亲相爱好了。”我笑道。
“江渝夏你好没良心…”何纪苦兮兮地说。
“是是是,”我说,“我的良心早拿去喂狗了。”
本打算直接回家,却在转身前一刻看到了晏朝雨。
他走在最前面,身边和身后都跟了一群人,说笑着走进了酒吧。
遇见晏朝雨之后,我大概成了世界上最没有原则的人,一切决定起于我的头脑发热。
我还是进去了。
晏朝雨在二楼,从我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的下巴,他的脸隐藏在飘忽不定的彩色灯光下,我连想要看清都很难。
但我却看清楚了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我觉得很眼熟,又想不起姓甚名谁,我想大概是因为晏朝雨,我才忽然记忆力如同开了光一样记住了这个人的轮廓。
那个女人的手搭在晏朝雨的小臂上,但他并没有拒绝。或许是我的视力实在太好,也或许是那色彩太过明艳,我甚至看到了她涂的指甲油是什么颜色,白皙的一只纤纤玉手平添了几分妩媚。
我并不是一个感情经历丰富的人,异性之间的身体接触在我看来是一种暧昧的默许。这样想着,喧闹的酒吧更让人烦躁了。
我站在人群里,每一个人都在跟着重金属音乐扭动着身体,只有我像尊雕塑一般立在原地,保持着仰望的姿态。
我有一种不太现实的期待。
我希望晏朝雨往下看一眼,也希望他一眼就能把我从人群里筛选出来。
可是我脖子都发酸了,也始终没能和他对上视线。好在那只手终于没有再搭在他的身上了,我在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轻轻吐出一口气。
我其实不太喜欢酒吧,那里嘈杂而纷乱,酒吧的门口就像一道三八线,把成年人的克制和疯狂隔离开来。
第一次和朋友去的时候我待不过二十分钟便想出去,现在想想倒不是因为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大抵是因为很无聊。
如果是和晏朝雨,我大概能和他在那里待一整个下午。
关于他我有很多的不了解,他的存在本身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即使他总是微笑的面具下写着“离我远点”四个大字,我还是如同飞蛾一样想要用尽全力抓住这光源。
在我肤浅的认知里,一个有钱男人身边一定会有很多异性,一个好看的有钱男人身边一定会有很多优秀的异性。
毕竟我身边的女高中生都梦想着嫁给高富帅,我也理所应当地认为这样的男人身边应该围绕着各种各样的女人。
我坐在吧台前百无聊赖地看着这些纵情声色的男女,或许是脸上的欲言又止太过明显,许翔敲了敲手里空空的酒杯:“这位走入迷途的少年,要谈心吗?”
“嗯,谈心之前我可以要一杯热牛nai吗?”我礼貌地问。
和那些来酒吧一定要喝酒的人不一样,我对酒并没有什么执念,在认识晏朝雨之后甚至爱上了反其道而行之。
许翔的嘴角抽了抽:“我这是酒吧。酒吧诶!你来买牛nai是不是太看不起人了!”
我想了想,许翔说得有道理,可想到晏朝雨不喜欢我喝酒,于是又说:“那我出去买吧。”
“等等。”许翔拉了我一把,变魔术似的拿出一盒牛nai,“喝吧,小少爷,虽然不是热的,将就一下。”
自晏朝雨初次为我破例让人开始卖牛nai,许翔就对牛nai深恶痛绝。
我默默插上吸管开始喝。
不知道我是不是借nai消愁第一人。
许翔一边擦酒杯一边问:“少年,什么烦恼,说来听听。”
真要说的时候突然又有些难以启齿起来,空了一大半的牛nai盒在我手里慢慢变形。
我很想直截了当地问许翔,就像我一直以来的那样。但一遇上晏朝雨的事,我就总是瞻前顾后,像个犹豫不决的胆小鬼。
许翔看着我纠结的神情,索性连酒杯也不擦了,饶有兴致地坐下来面对面地打量我:“你怎么一副失恋了的表情?”
恋爱还没有开始,我就好像失恋了。
于是更加惆怅,低头喝了一口牛nai。
当我正准备开口问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人。
是晏朝雨。
他拿起我面前的牛nai盒摇了摇,颇为满意地笑了:“渝夏很听话啊,给你点奖励。”说完从兜里掏出一个大白兔nai糖给我。
一个大男人,为什么总喜欢这些nai香气的东西?
我看了看他身后,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于是脱口而出道:“其他人呢?”
“啊,你说阿九么?她回去了。”晏朝雨要了一杯酒,拿在手里,也不急着喝。
是上次来他家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