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你怎么了?”一玉坐在出租车上,睁大眼睛,捏着手机。
京城迷离的夜色从窗外滑过。
大家其实真的不太联系的。那次做完兼职之后,她就没怎么和张玲联系了。
不过张玲之前介绍兼职给她,她还记得的——是个好同学。
“一玉,我难受——”
那边的张玲哭哭啼啼,“我想找人说说话,你有没有空,我想和你说说话——”
“有空,你说吧。”一玉拿着电话咳了一声,反正自己也无聊。
“我今天和我妈吵架了,还和我老公吵架了,”那边的女人哭哭啼啼,“一玉,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他们都嫌我没出息——别人都理解不了我,只有你能理解我了——”
“啊。”一玉叹气,“你怎么会没出息?”
“我今年32了,老在家里待着,又没工作——”女人哽咽,“我妈就觉得我没用,天天靠老公,让她没面子。一玉,你不知道我有多惨,我婆婆还嫌弃我,说我天天花我老公的,她儿子挣钱很辛苦——”
“靠老公又没什么,能找个老公靠也很好啊。”一玉安慰她。
人都是逼出来的。她以前还不是天天上班——上来一年多。后来遇见阿白才没有上了。
阿白给了她好多钱,还给了她好多房产傍身,一玉拿着手机,心里莫名又有些小伤感。
那边的张玲还在哭哭啼啼,“我心里真的很难受——要不是孩子没人带,我也可以上班去的,我又不是找不到工作——”
一玉拿着手机听她哭诉,一直到酒店门口下车,check in,一直躺在了酒店的床上,那头的女人还在喋喋不休。
一玉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开着外放的手机就在枕边。她没有喊张玲过来——大家是真的不熟了。
对了,张玲的老公,好像还是在天正?
“是啊,他最近被外派到中东了,要两个月,”张玲那边抽泣,“我找他,他也没空搭理我——还骂我。”
女人抽泣了几声,情绪恢复了一点,又说,“一玉,你要是在京城就好了,我还可以找你出来喝酒——”
“我在啊。”一玉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不知道怎么的又说出了口。
“你在京城?你回国了?”那边顿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有几天了。”一玉说。
“那你要不要出来喝酒?喝茶也可以,”女人说,“我真不想在家看我婆婆那张脸——还是你想喝什么?我请你。”
一玉默了一下。
选项A是自己待在酒店看电视,孤孤单单,选项B是听人絮叨家庭不幸福,好像也不咋地。
还是选B吧。
“我在绿晶酒店,你来不来?”
一玉说,“我也一个人在这里——哦,我开好房了,你不用请我的。”一玉又特意补充。
刚刚张玲才说婆婆老公嫌弃她花钱,现在她怎么好意思让她请?
她的三个半——这点还好,从来不管她消费的。
“你老公呢?”张玲果然问。
“他出去喝酒去了,”一玉编了个理由,“我也不想一个人待家里,就出来开了个房散心。”
挂了张玲电话,知道有人待会要过来,一玉心情也好了很多。她打开了电视,看着上面那尴尬生硬的偶像剧。
她连家庭都没有,自然没有家庭矛盾,一玉靠在床头想。她也没有和婆婆同住——就算是婆婆吧。阿远妈妈对她还和气,阿白妈妈她当年见过一次,也是和和气气的样子。
可能电视也有读心术,偶像剧放了五分钟结束了,镜头切了几下,很快切了娱乐新闻——两条新闻之后,阿白的脸居然出现在电视上,旁边挽着一个盘着头发端庄大方的女人,还在对着镜头甜笑,手上的婚戒灼灼生辉。
香江某豪门又添新抱,季总季太恩爱出席婚礼。
刚刚才和阿白通了电话,他的声音温温柔柔,还在耳边——镜头在他和Vicky的脸上来回切换,一玉的视线落在他脸上,确定了他好像笑的不怎么开心——笑容客气疏离,远远没有看见念念时候的笑到眼底——一玉嘟起嘴拿起了遥控器。
眼睛却还是又有点shi。
下一个台跳了出来,是新闻频道啊。
一玉吐了一口气。她现在需要正能量的感召。
一排排整齐的会议室里闪过,主持人专业冷静的播报从音箱里传来,屏幕下方开始显示蓝底词条,“XX部日前发布上半年数据,我国——”
一个男人面容冷硬不苟言笑的脸突然滑过脑海。一玉吓了一跳,后背紧绷,毛骨悚然,她从床上弹了起来,又摸到遥控器,在疑似会议镜头要开始拉进的时候,手忙脚乱的按了关机。
电视屏幕灭掉了,一玉坐在床上捂着胸,心脏砰砰直跳。她一个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