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鬼泣般的哀嚎伴随着鼻尖久久不能散去的血腥味,将昏迷中的千霏霏拉入了梦魇,眼前看不清面目的黑色人影将身体扭曲到了极致,千霏霏皱着眉头,惊恐的望着逼近的黑暗。
“救我……救救我……”
“我不想死……”
就在那些叫嚣着的人影扑向千霏霏时,腕上的一阵shi热,将她从梦中扯了出来。
千霏霏半眯着眸子从一片朦胧中望见了凑近的狮鹫,那鸟兽狮身的模样吓得她惊叫一声摔到了神台之下,原本正在屋外和人商谈的天逸听到动静,缓步走进了殿内。
“好歹你也是个神女,居然被只坐骑吓成这样,”他嗤笑着抬手抚过狮鹫颈上的鬃髯,侧目对上了千霏霏惊魂未定的双眸,“既然醒了,就陪我去皇宫拿玄晶吧。”
去皇宫?听到这话,千霏霏才发觉自己已经身处在了神祠之内,注定了结果的战争原来真的不能逆转,她颓然的耷拉下了肩膀,一股难以掩盖的苦涩顺着她的心充斥满了她的全身。
“这就伤心了?独孤清殉国的事我还没说呢。”
千霏霏诧异的抬眸对上了天逸眼中的笑意,像是在分辨他话中的真伪,“你……胡说什么……皇后她为什么要殉国……”
天逸一脸玩味的挑了挑眉,跨步走到了她的跟前缓缓蹲下,“看来,你还不知道赵玉书逃走的事情啊?”
皇上逃走了?什么时候逃走的?她明明还……千霏霏寻着记忆中的线索,却发现自己真的许久未亲眼见过赵玉书了。
她有些哑然的攥住了自己的裙角,胳膊上的结痂因为她使力的动作再次崩开,已经麻木的痛楚将她牵引回了那日神殿外,请她入宫的周公公身上,那原是,一直陪在赵玉书身边的老奴。
“大约是我攻下莫城的时候,他就跑了,这些天似乎一直都是皇后在帮他处理政务,”天逸望着她腕上的伤口,有些不悦的凝起了眉头,“你不必为了这样的君主伤心难过。”
“皇后找过我……”
千霏霏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眼眶也随之shi润了起来,“但我以为,她又和从前一样,因为吃飞醋,故意寻衅捣乱……”
蹲在她身旁的天逸有些好奇的瞧着她,他没想过,这个女人会在这样的情境之下对一个仇人吐露心声。
“若我……”千霏霏有些哽咽的止住了声音,不会有如果,这一切或许早就注定了,她抬眸将眼泪尽数憋了回去,随后目光坚定的望向了身旁的天逸。
“我和玄晶都给你,你答应我留下幻城百姓的性命,即使并到你们雪国的领土也无所谓,我要所有人活着。”
天逸扬起一丝笑意,微微摇了摇脑袋,“没了玄晶,幻国的领土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价值,我能保证他们在我手下的时候活着,但不能保护他们不受其他国家的侵扰。”
就像是最初千霏霏和原主讨价还价一样,此刻她切身的体会到了那种被一步步压逼的无奈,她凝着眉,满是苦笑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这个没有选择的条件。
随着天逸由神祠走到皇宫的一路,千霏霏望着被迫臣服跪拜的百姓,只觉得整个人都沉重了起来,那一双双哀泣的眸子,还有传至耳畔的哭啼,让她踏出的每一步都如坠千金。
“把封印打开吧。”天逸站在皇宫最高处的祭台下,回头冲着千霏霏示意到。
千霏霏低垂着眼眸,缓步走上祭台,按多年前从幻姬口中听来的咒语,催动了掌心的白玉发簪,随着一道红色的光晕从发簪内迸发而出,祭台四周的旗帜都开始飘扬了起来。
如溃散般下坠的地砖,将千霏霏逼退到了台阶处,在她身后的天逸自然的伸手,将摔了一个踉跄的千霏霏揽进了怀中。
“还以为幻姬会把玄晶藏在什么地方,”天逸望着显现的巨大深渊,眸中不由多了些嘲讽,“原来不过也只是个地宫而已。”
千霏霏凝眉瞧了他一眼,心中的吐槽都没来得及冒出来,就被他直接推到了一旁。
“狮鹫,我们下去!”在天逸招手的瞬间,不远处的狮鹫便扑腾着冲入了深渊,他随之一跃,正好架在了狮鹫的身上。
有坐骑就这么了不起啊,站定后的千霏霏冲着消失的人影翻了个白眼,转身便打算走下祭台,可她才刚转身就被身后举着刀剑的士兵逼了回去。
千霏霏无奈的退回到祭台的边缘,探头向深渊处窥视起来,足以到深不见底的地步,这洞该不会都挖到地核了吧……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千霏霏的脑洞都已经开始枯竭了,天逸才驾着狮鹫回到了地面,他满脸不悦的走到千霏霏的跟前,抬手捏住了她的脸颊。
“玄晶到底在哪儿?别和我玩花样!”
玄晶不在地下?怎么可能,千霏霏凝着眉拽住了男人的手,勉强从他的钳制中问出话来,“我亲眼看幻姬把玄晶封印在这里的!”
“地宫里是空的,别说玄晶,我连个普通的晶石都没看到。”
千霏霏瞧着天逸的模样也不像说谎,心底便有些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