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霏嗤笑一声,将目光移向了正在看戏的无极,“你呢,你又想告诉我什么?”
无极耸了耸肩,一脸理所当然的道:“我向来只说付了钱的消息,所以就算我知道真相,你不问不付钱,我不说也很正常啊。”
好个正常,千霏霏拽着袖子将脸上的泪痕尽数抹去,或许在魏泽晏的眼中,自己像个傻子一样泥足深陷也是正常的。
要杀她的人和她要杀的人,现在都很明确了,千霏霏吸了吸鼻子,手脚并用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瞧着她从衣柜里挑衣服的模样,无极的眉头忽然凑到了一起。
“你这是想挑件好看的寿衣吗?”无极拦下她翻找衣服的手,满是无奈的道:“报仇真的有那么重要?至少你还活着,你还有钱有男人,带着小白离开这里,随便找个地方花天酒地不是更好吗?”
“你没经历过我的痛苦,就别把话说的那么容易。”千霏霏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挥开了他的胳膊,丝毫不在意的当着三个男人的面便开始换起了衣服。
直到千霏霏不顾所有人的阻拦走到门口,无极才凝着眉开口道:“魏国和赵国之间曾经有个南梁你知道吗?”
千霏霏停住迈开的步子,疑惑的回头望向了难得露出真实情绪的无极,那个消失的小国和眼前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二十年前,魏国与赵国打仗,虽战局不涉及南梁,可两边的将领却都和南梁借兵借粮,一个原本安居乐业的边陲小国,就在两个强国的威逼下成为战争的牺牲品。”无极垂着眼眸似乎非常不愿意回忆起那段记忆,“我至少经历过被灭门的痛苦,所以我说的话不是那么容易。”
无极抬眸对上千霏霏眼中的怜悯,又重新挂上了往日玩世不恭的模样,迈步走到了她的跟前,“我今天是来要债的,我要离开魏国了,若是魏泽晏当上了皇帝他肯定会对付快活楼,所以我得换个地方赚钱,如果你肯走,我不介意分一点快活楼给你经营。”
如果不是被任务左右,或许此刻的千霏霏真的会思考逃离的可能性,不过可惜,除了留在这里斗个你死我活外,她没有任何的选择。
千霏霏望着眼前满是期待的三个男人,不由在心底嘲笑起自己,明明有一大片森林在眼前,可她满脑子却仍装着一个利用她的男人,千霏霏无奈的叹了口气,回身走向了书桌后的橱柜,在一通翻找后,她将一个盒子递给了无极。
“千家所有财产都存在银号里,盒子里是取钱的印章印鉴,你把我欠你的取出来后,把剩下的给小白。”
无极凝着眉接过她手中的盒子,淡淡的看着她刚打算开口骂一句没心肝的,千霏霏便仰着笑意先他一步开了口,“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不同的选择,活得快乐很重要,但,有时让死去的人瞑目,也很重要。”
四十五、你爱过我吗
在千霏霏的马车驶向皇宫的时候,送长孙无忧回齐国的车队正从宫门出来,马夫刻意错开了距离,却仍因为半开的宫门而不得已的停了下来,车内的两人同时撩开帘子望向对方,只一眼,便都露出了无奈的笑意。
长孙无虑透过姐姐的目光望向对面的人,颇有些担忧的凝起了眸子,“她这时候还入宫做什么?”
“做个了结。”长孙无忧放下帘子,眉眼中满是了然的淡漠。
为了求一个答案连死都不畏,这就是千家人吗?回想着往昔与魏泽晨相处的点滴,长孙无忧叹笑着垂下了眸子,不愧是同一个老师教出来的个性。
“告诉苏大人,改道城东,临行前,我想给故人上一柱香。”
入宫门后就被截停的马车没有如往常般驶入宫巷,缓步走在红墙绿瓦之间的千霏霏瞧着这条她往返无数次的路,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过去。
数百年如一日的皇宫就是有这样的魔力,无论昨日发生过什么,它都能在一夜之间变回最初的样子,将所有的肮脏和血腥吞没,让你在恍惚间误以为什么都没有改变。
“公主?”守在门外的侍从见到千霏霏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在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后,他本以为这两人再也不会相见了。
“劳烦帮我通传。”
千霏霏淡笑着冲他顿了顿首,那副谦顺有礼的模样让侍从不好拒绝的同时,也令他的心头蒙上了一层怪异,往日从不会这么规矩的公主一下子转了性子,总是会让人有些不安。
侍从躬身应下后回身到大殿内请示了魏泽晏,随后快步走到门外将千霏霏迎了进去,在魏泽晏审视的打量下,千霏霏十分恭顺的跪下给他行了个礼,“千霏霏叩见七王爷。”
不是用公主的身份,而是用千家人的身份,大约猜到了她意图的魏泽晏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摆手将她唤了起来,“平身吧,有什么想问的,就问。”
没有客套的周旋,这个她曾以为熟知的男人,在此刻才真正打开了心扉,千霏霏颤抖着眸子深吸了一口气,“你爱过我吗?”
“呵?”原本都准备说出所有实情的魏泽晏,嗤笑着掩住了唇角的抽搐,故作嘲讽的开口道:“面对灭了你满门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