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又添了件挡风的外袍。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得了新衣服的九阙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走了一段路回身看过去,喻殊站着没动,显然是不打算送她回去了。
她朝他挥了挥手,示意知道了,喻殊果然就侧过身不再看她了。
“阁主——”
她叫住他,突然开口问: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微冷的风吹过,他们隔着一段距离,也隔着片刻的阒静。
月色皎洁,没有星辰。
因为在他转向她的一瞬间,满天星河都落进了他眼底。
他似是笑了一下,又好像没有。
他说:
“九阙,别走丢了。”
九阙裹着外袍,在拐角处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喻殊还一个人站在稍显萧瑟的背景中,脊背笔挺,长身鹤立。
对她而言,不论是烹茶煮酒的优雅还是挥戈万里的从容,没有哪一个时刻,会比他这样孤寂又倨傲的身影更加好看。
连她都不能打搅。
在这个不算多么特别的晚上,她突然问自己,喻殊是怎样的人呢?
就好像是绥州之战时,她抬起头就能在天际看见的云霞,她知道它存在,知道它绚丽,虽然她伸出手,摸不着。
她更知道,那天的云霞,染红了她年少的时光,也将烧灼她或许并不漫长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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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云霞,像极了爱情,我哭了,你呢(???
第二十章春至< 百音寂(大了个萱)|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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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春至
三皇子祁沧府上有一处水榭,闹中取静,环境清幽。祁沧十分享受自己一个人品茶赏景的安宁时光,主动带客人来这里还是头一遭。
温在炉上的茶壶咕嘟咕嘟地冒着蟹眼小泡,祁沧取下茶壶,先倒了一杯茶给九阙,“小九,来,暖暖手。”
九阙尚未有什么反应,一旁的祁溟倒先笑了。
祁沧看他一眼,“你笑什么?”
祁溟抬手抵在唇边,笑着轻咳了一声,“想来是太久不见了,我在三哥心中,已是比不过小九。”
“小九在坛场给我挡了一箭,是过命的交情,五弟就不用比了。”
“……哦?这无缘无故的,小九为何要替三哥挡箭?”
祁沧面不改色地信口胡诌,“自然是因为小九与我情谊深厚。”
九阙见祁溟还要回话,知道如果没人出声阻止,他二人还能你来我往地打不少嘴仗,赶紧曲起手指在桌上敲了下,“我还得尽快回去的,你们讲讲正事。”
祁沧一副不甘心的模样,“小九,一段时日不见,你怎变得这么没趣了,张口闭口就是要聊正事?”
“我什么时候……”
九阙一句反驳吐出一半,生生咽了回去。她想,祁沧真是个奇妙的人,与人熟悉起来后,就像个不讲道理的登徒浪子,讲话处处招人,祁溟平日里这么稳重内敛的谦谦君子都能被他带跑,她也差点儿上套。
祁溟见状笑起来,抬手轻轻覆住她的手背,拍了拍。
他很习惯做这个动作。
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不论是出于安抚,还是鼓励,抑或是表达他的感同身受。
九阙却有点不习惯。
她的手下意识地稍稍缩了一下,但只停留在二人指尖轻碰的程度,没再动了。
祁沧的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掠过九阙与祁溟的手,再度抬起头时终于收敛起了玩世不恭的神色:
“祭天时在坛场行刺的刺客,我们追查了很久,总算是有了下落。”
九阙的思绪被这一句话立刻拉了回来,她收回手,两手交握,紧紧盯着祁沧。
“证据所指,那日的刺客……”
祁沧突然停下,抬起下巴,点了点东边的方向。
皇城之东,有储君的宫殿。
居于东宫的,那便只有太子祁昭。
九阙与祁溟同时读懂了祁沧的意思,也同时陷入了沉默。
这件事情一旦被捅出去,宫墙之内,朝堂之上,势必掀起前所未有的腥风血雨。
祁沧表情认真,“你们怎么看?”
九阙知道这件事与喻殊定然脱不了干系,只是万万没想到背后牵扯到的人居然是太子祁昭。
这一招棋,走得太狠戾也太凶险了。
出于对同一条船上人的坦诚,她应当将祭天那日与喻殊通消息的事情和盘托出,但她几乎想都没想,就直接否定了这个举动。
人为刀俎,她不想当砧板上的鱼rou。
她沉着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我觉得蹊跷。”
祁溟接过她的话来,“太子暴躁易怒,却也畏缩胆小,若非到了绝境,绝无可能以命相搏。区区雪灾之事落于三哥之后,他虽然恼怒,但不至于派人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