炖了一次汤,就被你开了。”
霍瞿庭的动作停了一下,很快就又搂住他:“你不用管这些事,知道吗?好好吃饭,好好吃药,其他事都不用你管。”
辛荷本身不是很坚持的性格,但霍瞿庭哄了他一会,又说起别的话题,他还是转回来说:“你不要太紧张。”
霍瞿庭的表情有些不好了,辛荷就主动凑过去亲了亲他,拿手心贴着他的脸,像哄个小朋友一样地说:“我不会轻易就出事的,你自己想是不是你太紧张?你让我待在家里,我也听你的话待在家,对不对?”
“而且我一直都吃得少,你也知道,我们不说这件事,但是下一次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紧张,你想想,要是佣人忘了炖个汤给你,你会因为这个就开了他们吗?”
霍瞿庭不肯回答这个问题,还因为不想跟辛荷对话,索性亲也不亲了,翻身平躺着,眼睛闭上,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
辛荷知道他听进去了,就没再继续烦他,挨着他睡了。
到了需要提交材料的时候,霍瞿庭和律所都脚不沾地地忙了几天,不光应付检查院,还有股东大会要开,晚上终于要回家的时候,单英把从医院拿来的资料整理给他,放在一个牛皮纸袋里,鼓鼓囊囊的一包。
下午跟辛荷打过一个电话,说晚上十一点肯定会到家,现在已经十点半,霍瞿庭匆匆忙忙拿上那个牛皮纸袋,等回家以后,佣人才说辛荷一整个下午都没下楼。
佣人被他脸上的表情吓到,慌忙解释辛荷以前也经常有睡很长的午觉的习惯,所以才没有去叫他。
佣人说的确实是真的,霍瞿庭也知道,但不知为什么,霎时就有使人摇摇欲坠的慌乱从脚底升起。
霍瞿庭感觉自己只记得辛荷叫他不要跟佣人发脾气,所以什么都没有说,抬脚上了二楼。
推门的时候,他感觉手有些发抖,辛荷确实在睡觉,他打开灯,走过去看他睡得平静的脸。
“起来,别睡了。”
辛荷很慢地在床上动了几下,翻了个身,拿手胡乱地拨拉糊在脸上的头发,很困地说:“干嘛呀?”
“吃饭。”
辛荷昨天晚上一直折腾,难受得睡不着觉,上午也没睡着,感觉自己刚睡下没多久,霍瞿庭就来戏弄他了。
“几点啊?”他拿被子盖住半张脸,求饶似的说,“你不睡吗?”
霍瞿庭轻声哄他:“起来吃点东西,听话。”
辛荷很听话,虽然吭吭唧唧,但还是乖乖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歪斜地盘腿坐着,被子还纠缠在身上,整个人周围笼罩着一团睡气,揉着眼睛说:“你把灯打开。”
霍瞿庭愣了愣:“什么?”
辛荷好歹睁开了眼睛,视线茫然,霍瞿庭从没见他那么困过,好像真的睡得很香。
但他后悔叫辛荷起床的情绪初露出头,就被另一种荒唐的猜测所完全覆盖。
“把灯打开。”辛荷根本不看他,目光直直向前,好像并不知道他的具体方位,“真的要吃东西吗?现在几点?”
霍瞿庭保持着那个单膝跪在床边的姿势,看辛荷摸索着去按床头灯。
“十一点多。”霍瞿庭的声线没有一丝起伏地说,“灯开着,你看不到吗?”
辛荷眼睛看不见了,医生没有多惊讶,只说是因为脑部供血不足,所以导致视力受了影响。
他也又一次否定了霍瞿庭换心的提议,辛荷的身体无法再支撑大动干戈的手术,更换对他来说是个伤筋动骨的大工程,只能一次次修复。
当晚辛荷要留在医院观察,两个人都很沉默,起先霍瞿庭觉得他会不习惯看不见的生活,辛荷对他说了实话:“其实最近偶尔会这样,不过每次都马上就好了,我才没有说。”
他表现得很镇定,如果霍瞿庭半夜没听到他在梦里哭,一定也会这样相信。
“辛荷。”霍瞿庭拍拍他的脸,轻声叫他,“辛荷,你在做梦,醒一醒。”
辛荷还在抽噎,好像醒了过来,又好像还没醒,反手很轻地抓住了霍瞿庭的手,含糊地叫他:“哥哥。”
“嗯。”霍瞿庭说,“别哭了。”
辛荷的眼泪惯性地掉出来,他翻身钻进霍瞿庭怀里,好一会,小声说:“梦到跟你一起睡午觉,在宿舍。”
霍瞿庭说“好”,辛荷就接着说:“我跟你吵架,不让你住我的房间,后来你生气,就跑回港大,四天都没来。我去找你,还以为你会骂我,没想到你说,这么热,想不想喝冰水。”
“我说想,你就带我去买绿豆水,喝一杯,带一杯。那天第一次去你的宿舍,你的室友都不认识,你说,这是我弟弟,叫辛荷。”
“他们就说,小荷,你哥把你穿裙子的照片给我们看。”
“我想,你买的那条裙子明明没穿过,结果照片上是八岁的时候,单华买的那条。”
“后来呢?”霍瞿庭摸着他的背低声问,“又吵架了?”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