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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逍获救还不过几个时辰,景凌哲那边就已经知晓了。
皇宫是什么地方,他云逍居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一夜之间,听风楼的暗卫倾巢而出,甚至连皇帝身边的御林军都派了出来,萧客行带着人皮面具站在恼羞成怒的景凌哲身后,像一抹可有可无的影子,明明身处人群之中,却足够让所有人都忽略了他。
“高季白,胆子真够大的!”景凌哲捏了捏眉心,心里隐隐约约地猜测了起来——看守高季白的人有哪些,他心里有数,而敦煌城主在京城的势力,又与什么人有牵连,他心里也有数。鲜网。可怎么想,也不清楚这高季白到底借了谁的手段跑了出去,如此便怒火上涌,目光一扫周围几个人,又强行压了下去,只淡淡地道:“都下去罢。”
话音刚落,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地,冲萧客行抬了一下下巴“你留下。”
待众人散去,一直沉默的萧客行,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以大局为重。鲜网。”
景凌哲冷笑一声,将刚刚就攥在手里的信一摔,脸色Yin冷:“高季白竟敢公然威胁朕!朕权当他是个爱胡闹的孩子,才一味纵容,反过头来倒是被养的鸟啄了眼睛!”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兄满脸的怒意,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明显是气得不轻,萧客行苦笑,自家那祸害这次的确是玩大了,一眼没看住就又搅到这些腌赞事里,尽挑惹不起的篓子捅,把皇兄气成这样,他萧客行这回就是想护犊子,瞧这阵势也是枉然。鲜网。
京城就这么大点地方,处处遍布了皇室的暗卫和眼线,云逍就是本事再大,到了天子脚下,也是插翅难逃。
其实,把云逍关起来,景凌哲并没有一丝想害云逍的意思。他宠着云逍,护着云逍,就算云逍处处不给他台阶下,也不过一笑而过,在露台撞见云逍和萧客行亲吻的时候,一刹那,便明白了,或许,他曾经是爱过这个孩子的。
夕日,他对云逍做的种种,几分真情几分假意,早就说不清楚了,他从出生那一天便注定了是君主,于是,这一辈子都像是被一条看不见的绳子紧紧地束缚着,不曾有半点偏离他一代圣君的路,哪怕情不自禁。
他有惊世的雄心和抱负,自然也有旁人看不见的苦楚和不自由。
他看着自己的亲弟弟和云逍越走越近,情同意和,另一面又情不自禁地想起曾经花树下,那个红了脸的漂亮少年——尽管那些往事被压在心底很深很深的地方,尽管那些感情都已经烟消云散。
不在意了,淡了,可它还在。第一时间更新
这种感觉真的很复杂,景凌哲想过,如果云逍不是敦煌城主,而他也不是大承皇帝,那一切是否又该如此不同?是了,如果他的阿白不是敦煌城主……
所有的悲叹,都因一枚离心蛊而起,缘起缘落,不该有任何瓜葛的人便纠缠到了一起,情愫暗生,半晌贪欢,就像是这秋暮之际,局中人被霜叶染红的景色迷了眼,却忘了纷沓而来,张牙舞爪的寒冬。
京城里乱成一团,一座城池就这么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大有挖地三尺也要把云逍找出来的架势。
此时,城外的一间小客栈内,云逍换下了那身太过招摇的白色锦袍,一袭深色极其简便的粗布衣裳,那些可有可无的零碎,衣服上的挂饰全都省了,双手抱在胸前,眉头微微地拢着。
慕无端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那人有些不像他侍奉的常年没骨头,懒懒散散的云逍,他的肩背瘦弱,却挺直,以往宽大的袖口腰间全收拢起来,那身浸在骨子里的纨绔气突然间烟消云散,好像这么多年来,都是假的一般。第一时间更新
这样的他,才是敦煌城的主人,慕无端看着他微沉的桃花眼暗暗想到,或许,他就是因为这样的云逍,才答应留在他身边了罢。
“留给那皇帝的信已经送出,迦亚已经去引开听风楼的人了,少爷若是走,最好是趁现在。”
云逍低低地“嗯”了一声,带上易容的面具,像是看穿了管家一脸的紧张,伸手拍了拍慕无端的肩膀,开口道:
“放心,他景凌哲要是敢对敦煌出手,我云逍便敢让京城变成鬼城一座,让这城中千千万万条生灵给敦煌城陪葬!”
护城河的上游早就被他的属下倒入了离心蛊的种,蛊种见水便活,大量繁殖,顺着水流向下游,被城中无数男女老幼饮用,只要他愿意,他便可以催动蛊种,将这座繁荣的都城变成只有尸体和瘟疫的鬼城!
离心蛊,心离,则蛊成,景凌哲软禁云逍,逼迫他饮下驱蛊的药茶,想借此把云逍身内的离心蛊逼迫出来,殊不知,他因为不了解离心蛊的原身而犯了多大一个错误。第一时间更新 离心蛊的母蛊从来不是单纯的一只虫子,而是一个完整的人。
这件事或许只有云逍和迦亚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离心蛊源自苗疆,可就是苗疆对蛊毒熟知的大巫都没有这个实力去炼制,尽管离心蛊的炼制方法并不复杂,需要做的也出乎意料的容易——不过是用养蛊的方法去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