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次您在萱香阁同臣妾一同把酒赏月，之后……之后您醉了，要了臣妾……”
撩起一捧水试试温度，锦霓挥退了众人，独自沐浴。
望着澜濯的方向许久，他挺拔的身躯微微一怔，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我，不相信，你们，死了……
吴美人抽噎了几声，脸上泪痕犹在，眨着一双圆眼，不解道：“皇上？皇上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站在九重阙中，皇帝淋着雨，随行的太监女们一概不敢上前。
他哼了一声，踹了地上那人一脚，叫人抓起他的头，让吴美人看个细致。
“朕觉得这事蹊跷，爱妃能者多劳，替朕查清此事，免得六中人人自危。”
“你们吴家，倒真是为朕*心江山社稷！”
皇后在佛堂祷告，没有前来，此刻，后便是胡贵妃位分最尊，六自是看她脸色行事。
昭儿抱来换洗衣裳，拉满屏风，室内放着一个半人高的木桶，足有寻常人家女子用的两倍大小，侍女穿梭，注满热水，洒遍花瓣。
女人的反应不异于承认一切，第五鹤冷冷地拍了几下龙袍，慢悠悠道：“好好看着你们的主子，她刚小产，体质虚乏，就不要随意出去走动了，还有，她现在心情不好，朕体恤吴家几代忠良，故而不要叫你们主子和娘家联系，徒增吴爱卿一家伤悲，都明白了？”
说完，一把攫住吴美人的下巴，狰狞道：“爱妃，你看朕这样处置，可好？”
她故作羞怯，欲说还休。
萱香阁内，红烛半残，灯座上已经聚了一圈深红色的灯油腻子。
吴美人惊慌失措，只好咿唔几声，冷不防，他的大手却滑向脖颈，一把掐住她。
“主子，别看了，伤眼睛。”
褪去层层纱衣，一只玉足轻点，踏上那棉布包着的踏脚，身子一沉，便陷在热水中，顿觉得浑身的粘腻都洗去了。
想到这，她犹自一笑，将那手心，伸出连廊，感受那雨滴敲打在掌心的清凉。
髻绾青丝散，冠抽碧玉簪。
“行了，都散了吧，吴美人要好生休息，叫陛下陪着，咱们先回。”
就在胡贵妃刚要踏出去的时刻，第五鹤突然出声。
椒兰焚烧，袅袅茵樨香。
昭儿灵巧上前，抽走了锦霓手里的书，口中念叨着。
“爱妃且慢。”
说罢，第五鹤一撩锦袍，松开紧握的拳头，豁然转身。
外间的奴才们，唯唯诺诺地胡乱磕着头，心道这是变天了，萱香阁的天，塌了。
昭儿忿忿，锦霓却满不在乎，索每日早起看书，日落而息，只是笑称省了灯油钱。
这后女子三千，他第五鹤一个都没碰过！哪里来的孩子，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不成！
那人，不就是上次，她爹爹吴将军暗中送来的那个男人，与她连番*，以求怀上“龙子”。
第五鹤笑得愈发动人，一双凤目微挑，流动着异样的光，“爱妃，朕却是糊涂了，朕是哪一次与你欢好，让你珠胎暗结的呢……”
那种超然的笑容，在半明半昧的纸灯的映照下，看得从后面跟上来的小丫头，心下一惊。
第五鹤“哦”了一声，果然松开了一些，等着她。
“我会许你一生安稳，这一次，信我。”
于是大家各自告退，第五鹤挥挥手，倦容更添了几分。
吴美人美目流转，心中松了一口气，想他是为了这次，然她早就想好了说辞，不由得浮上媚笑，娇声道：“皇上，您吓坏臣妾了，您松开些……咳咳……”
待她看清眼前人，不由得“啊”一声尖叫——
一牵嘴角，第五鹤面色诡谲，淡淡道：“怎么你怀有龙种，太医院都不知道，也没人跟朕通报？难道都是吃干饭的不成？来人啊，把太医院的那群酒囊饭袋，都给朕宣来！还有，这萱香阁的奴才们，都把脖子洗净了，给朕的‘儿子’陪葬！”
远处各处苑明灯盏盏，照得庭院灿若白昼，唯有澜濯的楼阁皆是笼罩在一片黑暗氤氲之中，只剩下满园清香，如烟似雾。
“水放好了，去洗吧，这天热得简直不像话。”
卷六 蕴香 131
便可焕发新肌，锦霓不稀罕，情愿留着，做个念想。因为——
第五鹤大笑，看了她好一会儿，这才扬手击掌，不过片刻，两个侍卫拖着一个人进来。
胡贵妃面上一顿，继而点头称是，领了口谕，这才领着自己的人，袅袅婷婷地离去了。
因着第五鹤一句“吃穿用度，一切从简”，澜濯连蜡烛都配给得可怜。
蔷薇露，玫瑰水，这颜色鲜艳，种类繁多的沐浴物事，还是昭儿先前领来的份额，圣上的
看着她走远，第五鹤这才推开怀中的人儿，眼眉一皱，冷声道：“你这唱念做打，要演到什么时候？”
胡贵妃扫视了众人一圈，率先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