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徐子梅绝不敢动他一根毫毛。
他的家世给了他太多错觉。他忘记了,不管他住着多少钱的房子,开着多少钱的车,他的脖子和普通人一样软,他的鲜血也和普通人一样会在利刃下汩汩枯竭。生命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
他这样狂性不该,就算今天没有死在徐子梅手上,迟早也会死在别的上面。
从停灵大厅出来之后,谢佩韦独自去见了张元友,张京永的二伯父,张家目前的家主。
张元友原本就上了年纪,死了家中最小的宝贝侄儿,看上去气色情绪都不大好。谢佩韦向他问好,他也只是冷冰冰地点了点头:“你来了。”
谢佩韦自问没什么做错的地方,不过,人死为大。张京永还躺在冰棺里,他总得退让一步。
“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要负很大的责任……”
意外的是,他才开口还没说到重点,张元友已经摇了摇头,说:“意思到了就可以了。”
显然人家并不乐意多谈。谢佩韦这人上道也得大家都在道上,热脸贴冷屁股的事他可不干,当即客客气气地告辞。临走时,张元友的秘书给了他一个U盘。
“这是什么?”谢幸问。
“应该是张家收买的内鬼资料。”谢佩韦递给齐璇靖,“查一查真假。”
齐璇靖马上打开U盘看了一眼,确如谢佩韦所推测,是一份很详细的收买资料。
里边注明了被收买的内鬼在谢氏集团担任什么职务,家庭学历背景,社会关系,还有各种隐秘渠道的打款路径,一部分是数字货币交易,一部分是现金交易,还有一部分是海外银行不记名户头。
如果没有这份资料,这几种交易渠道基本上很难查到细节。齐璇靖点点头:“下午就有结果。”
奕和不禁说:“反手就卖,也是不地道啊。以后谁还敢跟他家做交易?”
谢佩韦解释说:“他这么做,就是为了向我证明他家已自绝后路。都知道被他家收买可能会被出卖,以后不会有人被他们收买,他们也就不可能再对我们家出手。”
谢幸与齐男子一辆车,谢佩韦与奕和一辆车,分开前往疗养院探望谢时鸣。
已经离开殡仪馆一段时间了,奕和还在想这个问题:“那他要是这份资料给的不齐全呢?比如他把几个最大的内鬼藏起来?”
谢佩韦正低头看PAD,闻言摸摸他脑袋:“也很可能啊。”
奕和觉得谢佩韦的态度很漫不经心:“我说得不对吗?”
“你说得对。但是,这个真的防不胜防。每个人都是个体,他会有自己的想法,影响他的因素也会有很多,你不可能把每一个人都把握好,让他死心塌地、永不出差错。”
谢佩韦把手里的PAD拿起来给奕和看,“我每天的工作里,日常批示只占很小一部分,剩下的时间一半是跟幕僚团对学习探讨应对未来的策略,另外一半时间就是在给从上到下各个部门擦屁股……管理企业,治理家族,第一要有好的制度,第二要有好的容错度,第三要有平常心和耐心。内鬼这个东西抓不完的,今天是张家收买,明天也可能是别家收买,咱们只要保证身边干净就行。”
一直以来,谢佩韦紧抓不放的都是安保团队的纯洁度,他的保镖团队也是唯一一个不计成本投入的部门。至于张家在谢氏财团里收买这个收买那个,谢佩韦都不是很在乎。
人生除死无大事。
“我今天看到张京永的遗像了。”奕和说。
这么久以来,奕和一直没见过张京永长什么样,今天一见也很吃惊,张京永这皮相远胜常人,混娱乐圈也绝不磕碜。这也就让奕和特别想不通:“他怎么会和徐子梅同居呢?他喜欢徐老师我也想得通啊,怎么会是徐子梅呢?”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徐子梅不知道,徐赐臻不知道,连张京永的两个保镖也不知道。
张京永已经死了,他那神奇的脑回路究竟是怎么控制他找上了徐子梅,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徐老师刚才给我打了电话,问他姐姐的案子什么时候提交检察院,什么时候开庭。他说徐子梅现在在看守所待着很难受,问能不能给调个舒服点的监室……”奕和也很郁闷。
自告奋勇跟徐赐臻对接吧,徐赐臻现在的请求他全都做不了主,还是得麻烦谢佩韦。
“嗯,我找人问问。”谢佩韦的态度很明确,如果张家确实托关系要“教训”徐子梅,他肯定要管。如果张家没有发话,徐子梅在看守所是正常待遇,他也不会多嘴去协调什么更舒服的监室。看守所又不是宾馆,还想要客房服务吗?
“如果张京永没有把保镖支开,徐子梅就杀不了他,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了。”奕和很遗憾。
奕和认为张京永压根儿就没有当霸总的基本素质。如果张京永跟谢佩韦一样怕死,走哪儿都有至少七八个保镖跟着,徐子梅想动手也不可能成功,哪儿来这么多事情?
“他为什么要把保镖支走?幸儿说他被杀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