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尹夷柯这些年在商场上混得也算个人物,最忌讳当众下不来台,尹里当着霍止的面对他这个态度,他自然压不住火儿:“你别忘了你姓尹,身上留着一半我的血,再说我当年没带你走,是因为我还不够强大,担心带着你让你受苦,这么多年,就是你妈疯疯癫癫的,才把你带成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成天跟个男人鬼混。”
担心我?怕我受苦?尹里冷哼一声,心道,当年你年轻力壮,哪想得到自己以后会再生不出儿子。正当他要起身反驳的时候,尹夷柯身后突然传来霍芙的声音。
“尹先生这话不对,我觉着小里成长得就很好。”
尹夷柯扭头打量一下来人,一时辨不出身份,但觉得不像什么大富大贵之人,语气里也表现得冷淡:“你是什么人?”
在他露出更多丑态之前,李立臣进来了,一边走一边说:“我来迟了一会儿,抱歉。”
尹夷柯的脸色立刻变了:“李市长,您怎么来了?”
李立臣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说话时还比较客气,指指刚站起来立在沙发前的两个人:“家宴,同小儿和小儿的恋人一起吃个饭。”
“那可真是巧了,尹里正是鄙人独子。”他变脸比翻书还快,“只是这亲家头一次见面,我什么都没准备,太唐突了。”
霍芙和霍止之前都没同他讲过尹里家的事情,所以李立臣不清楚那些纠葛,只是觉得尹里家中似乎对此事不甚重视,但此刻他还是伸出手主动握了下:“既然能抽出时间来,孩子们的大事,还是两方大人定一定的好。”
尹夷柯满脸堆笑,握着李立臣的手拼命套近乎:“您说得对,是我们太不懂事了。”他还趁机在对方面前显示自己与尹里“亲近”的父子关系,“小里,你怎么之前都不告诉爸爸呢。”
尹里看着他的一番表演,几乎恶心得要吐,但当着霍止父母的面,他也不想那么难堪。
霍止在一旁轻轻拉住他的手,握到掌心里,用手掌的温度和力气无声地安慰他。
进了包间,李立臣才嗅出气氛里有一丝微妙的味道――尹里与他爸似乎并不亲近,平时能说会道的霍止同样一言不发,就连一向待人热情的霍芙也冷着一张脸。
相比之下,尹夷柯的态度就显得过分殷情了,以至于有种谄媚的拙劣感。
原本这顿饭是为来聊孩子们的事情,结果加入了尹夷柯这个不速之客,变得有些不lun不类的,不出三句他就要往自己的生意和招商计划上引话题。
霍芙从进门起一直没给他好脸色看,只是顾着他是尹里生父的面子上才没发作,现下看他这个态度,对尹里和霍止两个孩子压根不上心,实在忍无可忍,她放下手中的筷子,打断了他的话:“尹先生,今天是家宴,我知道您没把小里和霍止当自己的孩子看,所以麻烦您,能不能让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吃顿饭呢?”
尹夷柯愣了几秒,随后结结巴巴地讨好道:“李夫人……对不住,我这个人,就是事业心太重……”
“请叫我霍女士好吗!”霍芙再一次打断他的话,席间尹夷柯与李立臣聊得热络,却不怎么同她搭话,之所以好言好语不过是因为把她当市长夫人,本质上就是个不尊重女性的人。霍芙不是介意离了婚还被别人错认成谁的妻子,只是看不惯尹夷柯这个做法。
尹夷柯看向李立臣,对方正垂眸,专心地剔着一块儿骨头,他尴尬无比地对霍芙道歉:“对不起,您别生气,都是一家人,一家人。”
尹里垂在身侧的左手拳头紧握,几乎就要忍不住了,尹夷柯讨好奉承的模样,如同在霍止父母面前大声宣告着他与霍止是如何的不般配,自己满心期待满心准备的订婚宴,被这个人毁了。
就在这时,尹夷柯的电话响了,他立刻挂掉,李立臣终于发现整个屋子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顺势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尹先生要是有事情忙的话,就先去吧。”
他不至于连这点眼色都不会看,便趁机接过话茬:“好,真是不好意思,那我得先走一步了。”说着,他又取出一张名片压在李立臣桌前。
李立臣还保持着起码的涵养,起身同他握了手。
霍芙在门关上的一刻拿起了筷子:“真是气死我了,怎么还有这样的人,抛弃家小近二十年,好不容易回来,却只顾着自己那一摊事儿,完全不把孩子们放在眼里。”
霍止夹了几块儿霍芙一向爱吃的拔丝山药放到碗里:“妈,不说了,消消气。”
尹里出去,打算吩咐服务员换几个热菜上来,趁这个时间,霍芙快速地把尹里家里的事儿跟李立臣叙述了一遍。
听完,李立臣将名片扔进了手边的烟灰缸里,也没做过多评价。
这顿饭到底也不如预想中吃得愉悦,尹里去结账时,李立臣将霍止叫到了一边。
霍止看了前台的尹里一眼,跟过去:“您还有什么想问的?”
“关于小里的家庭情况,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
霍止不答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