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朝庄芜点点头站起身,庄芜放下水杯也随他站起来,突然想起了什么:“冒昧地问一句,您有听哥哥提起过他的……老师吗?”
教授的脚步一顿:“老师?你说的是庄明垚教授吗?”
庄明垚。
“可惜我没能有机会与庄教授共同研讨,庆幸的是我能有机会医治他的学生,”庄芜恍惚了一瞬,便听到教授十分怅惘的感叹道,“很久没有人在我面前提起过庄教授了。说到这里,庄,你跟庄教授同姓,是不是有些渊源呢。”
我也想知道啊。
庄芜自嘲一笑,随意敷衍过去:“碰巧罢了,教授,我们一起过去吧。”
一个冰凉冷硬的东西贴上了庄芜的侧脸,庄芜一惊,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眼角余光瞥见一点寒光,继而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戚容晟,气势稍弱不动声色地往后侧了侧:“哥哥,有话好好说嘛。”
戚容晟手里的餐刀映着庄芜的一点侧脸,被戚容晟又往前凑了一点:“不好看吗?”
这把餐刀还是刚从洗碗机里拿出来的,无油无渍。庄芜的心情还算平复了一些,刚要礼节性地夸赞一句好刀,突然门铃响了起来。
心道救星来了,庄芜立刻往后退了一大步,灵活矫健地弹出餐桌半米远:“我去开门!”
戚容晟甩开餐刀,颇为不快地冷哼一声,随手拿起一块小兔子苹果咬得脆响。
开门前庄芜本以为是Linda阿姨,又或者是查水表(这纯属他多想)人员,然而门一开露出的却是更为熟悉的一张面孔。
“Surprise!”穿着蓝色夏威夷度假风花衬衫的李医生单手撑门摆了一个十分sao气的pose,“小粥粥,有没有想我啊。”
耳边风声掠过,庄芜神助一般往鞋柜旁边一躲,恰好避开从后边丢过来的暗器。李文则更为熟门熟路地收手,任由那叉子咣当落在门前一公分的地上。
“每次都来这一套,玩了这么多今年怎么还不腻啊。”
李文一边吐槽一边把叉子捡起来走进房内,顺便替庄芜挡了挡,小声交换情报:“他发病了?”
“嗯。”
庄芜小声地躲在他身后压低声音:“你来的不是时候啊,正赶上他……不对,你怎么这么自然地就接受了我恢复正常还知道了哥哥发病的事情呢?”
“要是你落在我老师手里还没治好才是问题呢,”李文大大咧咧地摆手,“更何况,据我的再次再次再次推论,你压根不是因为高烧把脑子烧坏了,而是被下了药。”
“你老师是弗里曼特教授?还有药?”庄芜完全一头雾水,“谁能逼着我吃药不成?”
“哗啦——”
这次碎的是水杯。
作俑者一脸寒意,抱着手臂冷冷看着你来有往聊得热火朝天的两位:“聊够了吗?没聊够出去。”
庄芜跟李文顿时变为小学生罚站站姿,站在戚容晟的对角线上:“够了够了……”
戚容晟震慑完两个小学生,把目光投向李文,逐个击破:“你来干什么,吃饱了撑的?”
“我这,”李文摸了摸鼻子,“不是你说那边有情况就……啊不是,我自愿过来给你们当牛做马,在所不惜……”
“简单来说,我来当保姆。”
戚容晟还算满意地挑了挑眉:“你过去。”
李文“啊”了一声,反应过来,侧身把舞台让给庄芜:“加油啊粥粥!”
“这两个字是你叫的吗?”戚容晟右手的食指弯起敲了敲桌子,直接翻过手唤小狗一样叫庄芜,“粥粥,你过来。”
“哦……”
庄芜大义凛然地挺了挺背,一步分三步地挪过去:“我,来干什么?”
还差半步就被戚容晟直接拽了过去,庄芜一时不察就被捏了一把脸:“粥粥怎么不跟哥哥亲近了,是不是讨厌哥哥了?”
这我哪敢答肯定啊。
庄芜尽力就着脸部肌rou走向扯出一个甜甜而扭曲的笑容:“粥粥最喜欢哥哥了。”
这次回答他的是来自戚容晟的凝视,庄芜被那抹深黑惊得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刚要补救,忽然肩头一沉,戚容晟的额头已然抵到他的肩膀上。
“好累啊粥粥,”戚容晟的声音里含着说不出的疲惫,“不要走,让我抱一抱,好吗?”
“他已经睡熟了,”李文将仪器收到箱子里,拍了拍庄芜的肩膀,“折腾了这么久,辛苦你了。”
“还好,”庄芜低头看着戚容晟难得的睡颜,轻声说道,“毕竟他不会真的伤害我,我相信他还有自己的意志在支撑,在反抗。”
“其实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出现了。”
李文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话,庄芜疑惑地看向他:“你在说什么?”
“方便出来谈谈吗,庄芜。”
在庄芜模糊的记忆中,李文是那个不甚稳重的医生大哥哥,总在戚容晟身边扮演插科打诨的角色,但这个时候他眼里的认真意外令庄芜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