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办法让晏清和离开,可晏清和没有离开,这只能说明将军根本就没打算送晏清和走。
既然将军自己都不在乎流言,那他也没在乎的必要了!
待在边关的日子,晏清和从一开始看到死伤浑身发冷,手心冒汗,噩梦连连,到后面的习以为常,甚至还能帮着军医去照顾伤患——
这是他头一次离战争这么近,也是头一次真正认识到战争的残酷和可怕。
他突然间能够明白,为什么楼景会坚持上战场。
不仅仅是为了国家,为了疆土,更是为了将士,为了百姓。
这场仗,足足打了三个月,听到胜利号角的那一天,整个边关军营响起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当天晚上,军营所有将士都狂欢不已。
三天后。
楼景带着楼家军准备回京,整个边关的将士、百姓纷纷前来送行,声势浩大,场面壮观。
楼景顾忌晏清和的伤势,没有骑马,陪他一块坐马车,两人隔着车帘,朝着路边依依不舍欢送他们的人招手——
人声喧闹,格外沸腾,恍惚间,晏清和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晏清!”
晏清和往外看了看,入目的都是陌生的脸孔,应该是他听错了吧。
就在晏清和准备放下车帘的时候,耳边突然又响起了男人的喊声,“晏清!晏清……”
晏清和忍不住推了推楼景,问他:“你有没有听见人叫我的名字?”
楼景斩钉截铁的摇头,“没有,外面有点吵,你应该是听错了。”
“哦……”晏清和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而楼景说完这话之后,却掀开车帘,朝着后方看了一眼。
他看到,一个熟悉的男人面孔被人群淹没。
原来,刚刚叫晏清名字的,竟然是他!
楼景唇角扬起一抹冷笑,放下了车帘。
在众人的目送中,马车渐渐消失在边关城门口。
也是这时,刚刚被人群推倒的男人,终于爬了起来,他使劲浑身力气挤到最前面,看着空无一人的城门口,突然瘫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晏清,叔叔知道错了,你饶了叔叔吧……”
“这边关太苦了,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啊……”
“晏清啊……”
旁边有人听到哭声,下意识看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衣衫褴褛、赤脚邋遢,还捧着个破碗的晏贵。
“咦?这不是被朝廷发配过来的那个犯人吗?他不在街上要饭,在这哭什么?”那人说着,就想上前去看,却被旁边的人给拦住了。
“这人就是个疯子!你知道吗?他前些天居然说,咱们边关的大恩人晏公子是他的侄子,你说他脑子是不是有病?晏少爷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认识他!”
“原来是个疯子啊……啧啧,我们欢送楼将军和晏少爷呢,这疯子跑这儿来做什么,真是晦气!”
他们声音不小,晏贵全都听在耳朵里,他下意识解释:“我不是疯子,我真的是晏清的叔叔,我们都是晏家村的……”
“这人是疯子,大家别理他!以后看到他要饭,都别给他钱,居然敢说自己是晏少爷的叔叔,我呸!”
“赶紧走,别呆在这儿耽误我们送将军和晏少爷,简直晦气!”
“快走快走,再不走我可揍你了……”
在一片打骂声中,晏贵哭哭啼啼的捧着破碗走了。
楼景一行人回京之后,毫无疑问的,得到了皇帝的嘉奖和赏赐,楼景除了将军这个封号之外,还正式的继承了楼府的侯爵之位,他从威远将军变成了威远候。
另一边,楼文被书院赶出去的事闹的满城皆知,一度成为京城权贵间的笑柄。
而楼武,早前因为动手打庞谢,被庞焕一状告到了皇帝面前,早已绝了仕途。
没有楼景的楼家,日渐走向衰败。
没多久,楼家连宅子都保不住,彻底退出了众人的视线。
而晏清和趁机买下楼家,送给了楼景,一行人从聚贤楼搬到了楼家。
后来,大晏商行在晏清和与庞谢两人的共同经营下,一举成为皇商,名扬四海。
再后来,楼景跟皇帝请旨赐婚他和晏清和,皇帝很是惋惜。两个都是他看中的年轻人,却偏偏喜欢对方……尽管惋惜,赐婚还是要赐婚的。
很快,威远候和皇商晏清和成亲的事传遍了天下。
尽管是两个男人成亲,可却普天同庆,因为这两个男人,一个是富可敌国的皇商,一个是骁勇善战的将军!
晏清和跟楼景成亲当晚,晏清和跟楼景坦白了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楼景不信鬼神之说,可他相信晏清和的话。
好一阵,他都害怕晏清和会突然离开这里,然而这些恐慌,在两手携手的岁月里逐渐消失。
携子之手,与子偕老。
……
滴滴滴——
晏清和迷迷糊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