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夜沉默不言,快走了两步,贺珏赶上来,碰碰他的肩膀,“夜哥儿觉得如何?”
黑衣男人没有说话,贺珏又碰碰他的肩膀,“好哥哥,你应朕还是不应?”
走了二十余步,贺珏便叫了四声好哥哥,靳久夜没办法,只能道:“主子,这是大街上。”
“好哥哥,应了吧,好不好?”贺珏用一种小可怜的声音说道,这人惯会把自己伪装成委屈巴巴的样子,明明没人敢欺负他,偏偏又丝毫不觉得违和。
靳久夜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贺珏顿了一下才追上去,“当真?”
“什么当真?”靳久夜装听不懂。
贺珏才不管,“反正我刚才见你点头了,这就是答应了,没有反悔的余地。”
靳久夜语噎,抬手指了指前面,“齐府到了,主子别乱说话了。”
“嘿嘿。”贺珏一脸的jian计得逞,心知这男人避而不答的态度,便是承认了。
两人到了齐府,将齐阁老同齐乐之等人通通吓了一大跳,好在贺珏交代微服出行,不必惊动任何人。他们就坐了席座地最末尾,兴许是齐乐之特地安排,此处倒是最安静的地方,同桌的人也沉默寡言,细问之下才得知是齐阁老刚入门的学生,因而拘谨不已,对贺珏两人也不横加猜测。
没过多久,齐乐之便举杯过来,师兄师弟地寒暄了几句,将同桌的叫到另外一边去,桌上只留下他们三人。
贺珏忍不住道:“又想搞什么?觉得朕来白吃白喝,你就孤立起来是不是?”
说话的同时,给靳久夜挑了一个贼香的卤猪蹄,放到对方的碗里。
“陛下,你可别冤枉臣了。”齐乐之很无语,“要是您老人家在臣这里出了什么问题,臣怎么担待得起?”
贺珏用筷子指了指桌上的空盘子,“卤猪蹄,来一盆。”
“一盆?”齐乐之惊讶,随后又道,“行行行,没问题。不过,陛下您这几个月的身孕,怎么半点也不显怀?”
贺珏等到这话,瞪了齐乐之一眼,“你是接生婆么,管那么多干什么?”
齐乐之拦住了一个侍女,让后厨给这位出宫来啃猪蹄的陛下备猪蹄来,吩咐完才回贺珏的话,“我虽然没有接生的手艺,可陛下这胎,臣自认万无一失,保证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
“可去你的吧。”贺珏嗔骂道,“你别想诬蔑朕的清白,朕的身子只属于靳久夜一个人,绝不会给你多看一眼。”
“我……”齐乐之大呼冤枉,“我什么时候想……陛下,你可真会胡说八道,臣又不喜欢男子。”
贺珏听也不听,只给靳久夜说话,“夜哥儿,这次你看清楚了,可跟朕半点儿都没关系。”
得,今天又是没眼看的一天。
齐乐之捂脸,想说话又插不进嘴,明明靳久夜是个闷头葫芦,也说不了几句,偏偏让人觉得他自己倒是个多余的。等卤猪蹄都到位以后,贺珏便挥挥手,“你走吧,不需要你了。”
齐乐之:“……”
最后愤愤地留下一句,“怀孕吃太多油腥,当心难产。”
“难产个屁!”贺珏压低声音骂了回去,也不知走远了的齐乐之听见与否,反正他跟靳久夜美滋滋地享受了。
晚间宾客散尽后,贺珏同齐阁老在书房里谈了一两个时辰,齐乐之便陪着靳久夜。
月色当空,偶有几点繁星。
庭院中庭,青石地板上映出靳久夜的影子,他抬头看看夜空,四周静悄悄的,齐乐之站在不远处的廊下。
他忽然想起一年前的那个夜晚,主子在齐府亲了他,后来又冲他说,今晚的月色真美。
在某个瞬间,他似乎体会到了月色真美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齐乐之走上前来,打断了他的思绪,“影卫大人。”
靳久夜回头颔首。
齐乐之道:“靳烈大将军的案子,我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只是生死营那部分……”
“你不必介意。”靳久夜坦然道,“我本就不是个好人。”
“不是。”齐乐之连忙解释,“我只是觉得,那些事都太过血腥,公布出来对谁都不好。”
“无妨。”靳久夜淡淡道,“我就是从生死营出来的,这一点不可否认。”
齐乐之叹了口气,“这也是陛下的意思,他说,他不想再提你的过往,更不想公之于众。”
“好。”听到是贺珏的意愿,靳久夜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齐乐之觉得有些意外,可很快又觉得在情理之中,“这几日,就要重提当年的玉石关一案,陛下可能会下罪诏。”
“难怪。”靳久夜想起贺珏提到毓秀园避暑,原来也是有这个缘故,那么今日来齐家,应当也是为了离京后的各种部署了。
齐乐之又提了一些细节,这案子有关靳久夜的身世,更何况查案中玄衣司也全程参与,几乎没什么可隐瞒的。
靳久夜没有认真听,思绪飘远了,许久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