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如果有一天,大周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让我拿着那封信去找一个完颜述律的人,我当时就觉得,那个叫完颜述律的人,或许是我的父亲吧。因为母亲从来都没在我面前提过先帝,虽然我姓萧,可我觉得我不是萧允宸的儿子,我瞎猜的,不知道对不对,但今天见到你,我就知道我猜对了。”
洛修难以置信的看向齐月盈,“两年前,你曾病危?”
齐月盈:“嗯,都已经过去了,当时御医说我大限将至,我也自觉要撒手人寰,所以便想把阿弥安排妥当,我怕我死后,他坐不稳江山,终有一天会被皇权所伤,所以我才写了那封信。我想着,纵使我死了,你念在我们曾经的情谊上,也会照顾好阿弥吧。结果我没死,所以那些安排也就没用上。”
“所以你是历经了生死才会看淡一切,性情大变的吗?”
“或许吧。”她莞尔一笑。
洛修问阿弥,“那封信呢?”
阿弥从自己的怀里拿出那个荷包,“我一直贴身带着。”
洛修接过,展开那封两年前的绝笔信,那是她曾在生命将尽时写下的词句,每个字,每句话,都带着诀别的悲凉......
他无法想象,当时她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写下这封信的。
齐月盈看他捏着信纸的手在颤抖,叹息一声。既然他已经认准了阿弥就是他儿子,那就让这件事在他心底更加坐实吧。看过这封信,他是永远都不会怀疑阿弥的身世了。
或许,这也是上天注定的一段父子缘分吧。
看完这封信,洛修重新将它放回荷包,仔细妥当的收在自己的怀里,他将阿弥搂进自己的怀中,“阿弥,父亲现在什么都没了,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母亲今生今世都不会要我了,你若是也不要我,我就只能孤独终老生不如死了,所以,你愿意离开母亲,和我回大昌吗?
我拥有的不多,只有一个大昌皇位,我向你保证,你会是我此生唯一的孩子,你来我身边之后,我不会再娶妻生子,我们父子两个相依为命,将来,我把大昌的皇位传给你,你想做什么行,好不好?”
阿弥落下眼泪来,他本就是个善良柔软的孩子,生性敏而多思,洛修这一番话说的他难过极了。
“父亲,我能去问问母亲吗?”
洛修松开了他,“好,你去问。”
阿弥重新来到了齐月盈跟前,齐月盈蹲下身,将他搂到自己的跟前。
“母亲,你想我和父亲走吗?”他一边说,一边擦眼泪。
齐月盈:“这是你自己的人生,所以怎么选,你自己决定,无论你怎么选,我都支持你,无论你怎么选,你永远都是我的儿子,都是我心爱的阿弥。”
“你是真的要嫁给元相国了吗?”
“是啊。”
“那你们以后会有新的孩子吧?”
“不知道啊,子女缘也是天注定的,我不知道会不会有,顺其自然吧。”
阿弥叹息一声,“肯定会有的,母亲,你身边有很多爱你的人,两位舅舅,元相国,我,还有你未出世的孩子们,但是父亲身边,他只有我一个亲人了,我想跟他走,我舍不得他一个人孤独终老,我以后,一定会回来看你,你永远都不要忘了我好不好?就算你有了新的孩子,你也要永远都爱我,好不好?”
“好!你是我的长子,我永远都爱你。”她说着,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亲。
......
大周承裕五年,萧煜禅位于其母,齐皓改立国朝为大齐,年号盛熙,追封其父齐昇为武宗帝。
齐臻封荣王,封地荣州。
齐琮封誉往,封地禹州。
西域汗王元冽献十六国于大齐,女帝齐皓封其为摄政王,总揽大齐朝政。
同年八月,女帝与摄政王完婚,举国欢庆。
十年之后。
凤栾宫。
年仅五岁的小公主齐望舒像小鸟一样跑了进来,一路跑,还一路叽叽喳喳的告状,“娘,娘,哥哥他又欺负我,他笑我笨!您要帮我!”
齐月盈张开怀抱,女儿便如投林的小鸟一般一头扎进她的怀里。
十年的光Yin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她脸上明媚温柔的笑颜亦如当年。
“那你应该去跟你爹告状啊,他最疼你了,肯定会教训你哥哥的。”她捧着女儿的小脸,替她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齐望舒小大人似的叹息一声,“我不能去,因为哥哥太狡猾了,他之前骗我跟他打了个赌,赌输的人不可以去找爹爹告状,我输了......”
齐月盈对女儿报以万分同情,“所以你为什么要去和你哥哥打赌呢?他那脑子像极了你爹爹,都不用赌,就知道你一定会输啊。”
小丫头狡猾的哼了一声,“我当然知道啊,我又不是真的笨,所以我没去向爹爹告状,而是来找娘您告状啊!您帮我向爹告状,这样就不算是我自己告状啦,哈哈哈,而且爹爹那么听您的话,您帮我告状,肯定比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