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往日徐放必定笑纳,成就这一场露水姻缘。但此时一个激灵道:太子只有我一个,我怎么好意思左拥右抱?再说将心比心,我难道希望小游与其他人厮混么?
可徐放惆怅啊,赵游现下虽然肯陪他过家家,一口一个相公叫得欢,到底不是他真过门的老婆……
反观自己,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则鬼鬼祟祟,去则委委屈屈,裤子一脱再一提,干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别说夫妻了,连偷情都算不上,更像只外卖夜宵鸭子。
万一太子吃腻了怎么办?
万一太子想换口味了怎么办?!
再说等赵游有朝一日成为皇帝,明目张胆采纳天下佳丽,自有男子趋之若鹜,岂不闻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到时候徐放只能靠边站了……
他原是最信奉好聚好散的,这样患得患失,妄想着长厢厮守,分明动情已深,不由认栽苦笑。
勉强开解道:今朝有酒今朝醉,能与赵游多好一会是一会,管得明日做什么。
却总有种时日无多的凄惶之意,便失了昔日洒脱,不等镖局盘点财货,已星夜兼程地快马回京。
入宫时夜已深沉,按照老规矩,他本该等到明天傍晚再预约的,但徐放想他想得发疯,一刻也不愿多耽搁,小心翼翼地避开值夜侍卫,好是出了几滴冷汗,太子身边确实高手如云。
他为此欣慰,赵游毕竟没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当作儿戏;又难免小心眼的伤心,原来他自恃武功甚高,但在这一干能人异士烘托下,倒算不得多新鲜。
殿内灯火通明,公务繁杂,太子勤政,子时方歇,平旦上朝,一天睡不到两三个时辰,加之心思忧重,常常挂怀,连睡也睡不踏实,有时索性通宵达旦地批阅奏折,得亏徐放干他一干才能酣眠。
徐放凑近了见他人虽在案前,却枕着手臂困极打盹,偶尔睡眼惺忪地抬起眼,便期冀地望向案角,那是徐放惯放印章的地方。
徐放是很闹腾的急性,做什么都要轰轰烈烈。此时却默默站在案前,就那么看着赵游。
因他是逆着光站的,一团漆黑的影子像只大鸟罩在赵游身上,怕惊醒他一般,一动都不敢动。只在心里一遍遍默念:小游原来那么想念我的。
每念一遍便如吃了蜜的甜。
赵游不是贪睡之人,加之心绪不宁,眯也只眯一会,解解乏而已,慢慢坐直身。
徐放雀跃地等着赵游看见自己。
赵游生性内敛,过去见了他断断不会飞扑飞吻,只是放下手头案卷,定定看着他,似要把过去日子都补上,然后抿嘴笑起来。笑得徐放好高兴,恨不得原地蹦跶几下。
赵游这些日子读了徐放带给他的市井艳情,因而见惯了痴男怨女,习得了相思愁绪,反而不似初时那般天生一段放浪,却多了羞云怯雨的新妇之态,更叫徐放心热如火百般呵护。
徐放还等着赵游对自己笑上那么一笑,不料这回赵游见到他,先疲惫地揉了揉眼,仿佛坚信自己睡迷瞪了,看到的不过又是幻象,随即睁大了眼,猛地站起身,竟因心chao起伏而眼前一黑,摇摇晃晃地要跌倒。
徐放健步如飞地冲去接住,赵游便如溺水般紧搂住他的脖子,埋首急喘,喘得很是可怜,倒像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可是过了好一会抬起头时,又分明没有掉眼泪的。赵游也不兴师问罪,只是淡声道:“你那么久不来,我以为你……”他的眼眶发涩,抿了抿嘴,“不要我了。”
徐放闻言心中一痛,万万没料到他竟会这样误会,仔细一想,确实像极了骗财骗色后卷铺盖跑路的渣男行径,忙道:“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只是被其他事耽搁了。”
徐放嫌自己说得太公事公办,连编借口也不该这样硬梆梆的,赵游却已信了他,不管他说什么赵游都照单全收,声音不知何时已哑了,真正浮起了水汽,垂眸道:“我这些日子总在想,宁可是你厌弃我了,也好过你遇到危险。”
徐放想他这段日子必定为自己担惊受怕,更是怜爱无极,但头一回被这样挂念,实在幸福得让人害怕,于是用惯常的口花花语气掩盖羞涩,“放心放心,你放哥我神功盖世,谁能伤我。”
赵游听他这种时候还要嬉皮笑脸,终于忍不住,气恼哽咽道:“你骗人!你身上有那么多伤,过去一定遇到过许多惊险……我怎么放得下心!”
赵游毕竟不是倚门望夫的无助妻子,很快擦干眼泪,沉声道:“放哥若是久不能归,便叫人去找西直门执戟中郎将,转交给我一封加盖印章的密信,告知我原委。”
赵游心道:你的字丑得独树一帜,其实不用盖印我也认得出……
复叹一声,“放哥,我不是好招惹的人,你明白么?”接着自言自语道:“你要是这次弃我而去,大约是唯一机会了,我们从此落得干净。再回来……”赵游笑了笑,轻声道,“就别想逃跑了。”
赵游时常庆幸,那日他被下药后多亏徐放横插一杠,让他体会到被人疼爱的滋味,事后徐放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