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也被一双大手被卡在了箱壁上,耳朵里眯眯眼的谩骂和小妹妹的哭声混成一片,意识渐渐因为缺氧而模糊,只觉得脑内一阵炸雷,门一下子大开,一片白光像是有重量一般扑了进来。
脖子上的压力骤然消失,只听见一阵呵斥声,人从门外鱼贯而入,有的穿着简单,有的身着警服。
他看见秦叔叔出现在他面前,一双温暖的大手晃了晃他的肩膀,问他是否受伤。
……
赖于声在车上的时候接到了秦俊逸的电话,说是小孩子找到了,并且报了个地址给他。距离他们要去的新桥村不过五六百米,赖于声在挂断电话没多久就开车赶到了地方。
车没熄火就急急忙忙的从上面下来了,场面已经从混乱中平息下来,几个被反手铐住的蒙着脸的人被穿着警服的人推进警车,他看见儿子蹲在一个小女孩旁边,把手里的面包一点点的撕给小女孩吃。
“依一!”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女声,那个小女孩目光移向这边,哭着喊了声妈妈,闯到大人怀里去了。
儿子也循声转过头来,这才看到站在原地的他。
六七岁的小男孩哪里有多坚强,看到大人的一瞬间,委屈全都涌上来了,低着头也朝着自家大人那里奔了过去。
赖于声蹲下来,把小孩扯到近处,脖子那里被人掐得红印子清晰可见,他心疼的要命,紧紧的揉进怀里才觉得真实,他把脸枕在小孩肩膀上,问:“疼吗?”
儿子声音糯糯的,说:“不疼。”
刚刚眼泪就挂在眼边,还在那里硬挺着,赖于声笑了一下,说:“疼就和我说,我在这呢,不是吗?”
小孩终于呜得一声哭了出来,所有委屈恐惧和这之前的小心翼翼隐藏起来的情感一并都宣泄了出来,赖于声拍着小孩后背慢慢哄着,他扭头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哥哥,哥哥表情很复杂,眼神溢出来的关切后悔他看得一清二楚,他甚至在嘈杂的合着儿子哭声的场地里听见了哥哥吸鼻子的声音。
他和哥哥对视,冲着那人笑了一下,做了一个没事了的口型。
哥哥点点头,用手抹了一把脸,做了个谢谢的口型,他看得很真切。
……
人口贩卖的团伙被围剿归案,下午的时候在警局处理好接下来的事情,赖于声带着哥哥和儿子又去了趟医院,给小孩做了个检查,没什么大碍。
从事情结束到从医院出来,赖佑声都一直在黏着他妈,一刻都不肯分开,说想去妈妈家,他和他爸的争执还没结束,他拗着呢。
赖于声被缠得没了办法,况且这父子俩也不能一直这么拗,只好和哥哥家的保姆打了声招呼,开车回了他住的地方。
晚上的晚餐是保姆做好了一份份带过来的,赖于声叫阿姨不用这么麻烦,保姆擦擦眼泪,说是要亲眼看见佑声才算放心,把赖佑声从头发丝到脚踝都摸了一遍,又哎哎的心疼小孩脖子上的红印子,还是赖佑声一遍遍的安慰说自己没事,保姆才叹着气离开。
餐桌上父子俩还是不说话,赖于声不给人发筷子,给哥哥使了个眼色。
“佑声。”赖宗宪接收到了弟弟的眼神,叫了一声儿子的名字。
赖佑声装没听见,低着头玩手指头。
赖于声看不下去了,用手指扣了扣餐桌,说:“佑声,爸爸叫你呢。”
小孩这才抬头,赖宗宪叹了口气,说:“对不起,爸爸有错,没有保护好你。”
大人一说出口,小孩也僵不住,看着他爸,也说了一句对不起,不应该乱跑,叫人担心。
吃完饭,赖于声给小孩洗了个澡,怕小孩冻着所以浴室的水温开得较高,小孩子神经紧绷了一天,洗着洗着就要坐在浴缸里睡着,赖于声叫哥哥把小孩捞起来,擦干换上nai娘带过来的干净衣服,塞到客房的被窝里睡觉去了。
只剩下俩大人还醒着,赖于声从客房出来后准备去厨房收拾一下碗筷,结果发现餐具已经洗好并且整齐的码在了橱柜里,转身去找人,哥哥站在阳台打电话,手臂撑着阳台的栏杆,手里捏了支烟。
赖宗宪点烟是为了清醒,抽了一口就捏在了手里,他打电话给帮忙的人,和他道声谢,对方说他客气。
挂断电话之后等手里的烟燃完,犹豫着自己是否该走了,弟弟没说要他留下。手里还剩了点烟头,赖宗宪思考完毕,抬起手吸了最后一口,转身准备离开。
一转身就看见弟弟就站在他身后,赖宗宪吓了一条,烟头掉在了地上,嘴里新吸的那一口烟忘记吐,呛得他咳了一下。
弟弟直直的看着他,他不知道这人在他身后站了多久,他问:“怎么了?”
对方没说话,他又问了一句:“烟味进屋子里了?”
沉默,他好像懂了什么一样的点点头,说:“要不我还是先走吧。”
他抬脚准备往弟弟身后走,被一把攥住了胳膊。
他近乎疯狂,如何都猜不透这小祖宗在想什么,他已经到达极限了。
手臂上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