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想去将军府,随时可以去。不像某些人,想进门却被赶了出来,惹人笑话。”许惠生边说边笑,把之前那一巴掌的仇恨、对霍浪的苦苦思念、伴君如伴虎的心惊胆战,一股脑隐在了笑容背后,只将话语化作刀子,射向面前人。
什么样的话最伤人,他再清楚不多,他就是听着它们长大的。
杜月敏果然被激怒了,气得牙关紧咬,一步迈过来,抬手就要打。
这次被许惠生紧紧地抓住了,一字一句地说:“是你先动手的。”
“啪”,许惠生甩掉她的手,回了一巴掌。
杜月敏同样一个踉跄,退后了一步,捂着脸哭喊:“你敢打我?!”
许惠生只是拍拍手,轻笑:“先动手的人,有资格说这句话吗?”
“卡”,于彬一声令下,这个镜头就结束了。
舒影其实留了几分力,官曼却在那嚎了许久,弄得大家都以为舒影下了狠手。
她主要不是气舒影打她,这毕竟是剧情需要,她主要气的是舒影的戏,演得比她好。
许惠生那种复杂的性格,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爱恨分明、敏感倔强,每一个眼神都有戏。
她知道这是舒影的荧屏处女作,她甚至隐隐感觉到这个人前途不可限量。
但她绝不允许这个抢了广谦的人,成为圈里的佼佼者。
她希望舒影,一败涂地。
广谦不在的两天里,舒影把自己的个人戏份拍完了,只等他回来,便可以拍对手戏。
拍戏之余,他发微信问广谦医院的情况,但广谦似乎挺忙,只是告诉他已经动了手术,但还有醒,情况不太好。
当广谦赶回片场时,整个人瘦了一圈,想来他日以继夜地守在病床边,吃不好睡不好,确实折磨人。
广城云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刚醒来,虽然请了好几个陪护和佣人照顾,但作为唯一儿子的广谦依然放心不下。
他坠马受伤时,身为父亲的广城云也是这么不合眼地守在身边,俩人的父子之情,从那时开始建立。
现在父亲生病,他却只能在片场,多少有些愧疚。
至于他为什么突然发病,广谦并没有多说,但舒影还是从他闪烁的眼神里猜出了一些端倪。
一定与自己有关,一定与他和广谦的恋情有关。
现在他心情不好,自己不该问东问西,还是好好拍戏吧,越快拍完,广谦就可以越快赶回去。
官曼像个局外人似的,一脸关切地问广谦:“广叔叔怎么了?我前几天去见他还挺好的呢,怎么就突然犯心脏病了?”
广谦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眼神里再没有当初看恩人般的怀念,那是种客气的冷漠。
他只简单回道:“谢谢关心,旧病复发而已。”
官曼心虚地笑笑,打算走,被广谦拦住了,最后警告她:“爸爸需要安静,你不用特地去看他了。”
官曼只是抿了抿嘴,似笑非笑地点点头:“知道了。”
舒影这下几乎确定了,官曼告诉了广城云他和广谦的恋情,广城云心下不高兴,一气之下犯病了。
老人家想抱孙子的愿望由来已久,这回官曼回来,他还以为俩人一定一拍即合,却没想到中间插进个舒影,还是个男的。
不生气才怪。
☆、103
舒影从来没想过, 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竟然是他父亲。
一面是爱人, 一面是亲人,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难的选择题了吧。
古代接受的是儒家教育,孝道为重。广谦这样重感情的性子, 想必此刻也是纠结万分吧。
尽管两人心事重重,戏还是得照拍不误,甚至为了早日杀青,得更加投入。
戏里演到霍浪趁一次进宫赴宴的机会, 溜到了许惠生所在的宫殿外, 两人短暂地见了一面, 正相顾无言之时, 却被“碰巧”经过的侍卫抓个正着。
原来,皇上心下始终不放心,一直派人监视着许惠生的住所。加上霍浪功高盖主,其他武将和丞相多次进谗言, 连绵数年的边疆战事忽然有了平息之势, 皇上早已有了除掉他的心思。
借着这个由头,俩人被一起抓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想保许惠生,问他是不是霍浪溜进他房里,要轻薄于他。
“是。末将知罪。”
“不是,是我自愿的。”
两人为了保对方, 都撒了谎。
跪在冰凉的地上, 霍浪和许惠生低着头, 腰板却挺直, 一模一样地倔强,一模一样地不怕死。
对视一眼,千言万语,所有来不及说的话都在这一瞥之中。
皇上被他们激怒,把两人都扔进了牢狱之中,霍浪不是死罪也得弄死,许惠生若死不悔改便也去陪葬。
恰在此时,沉寂数月的邻国忽然发难,边疆失守,两日之内,连失数城,守城将领发来急报,请求支援。
这次战事来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