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毫无防备地沉睡在他的肩头,他心里的那点儿欢欣与热意就高涨着像是要打破他向来冷漠的神情。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放松着,整个人都沉浸在宁静中,心脏像是被爱意与满足充满着,连同着夜风都带着微醺的香气。
他心想,奥兰这个人总是能在不经意间撩拔他的心弦,却又不管不顾地留着他在这夜风中独自心悸着。
路德独自欣赏了一会儿夜色,直到心跳缓慢下来,他才抱起他已经熟睡过去的omega起身往卧室而去。
Alpha青年的步伐很稳,当他把怀里的omega放在他卧室床上之后,才解了领带,简单地去浴室清洗收拾后,悄声上了床。
似乎感受到了路德方才的短暂离开,奥兰睡得并不安稳。
黑色的软发凌乱的铺展在枕上,额角渗出的汗珠将黑发沾shi,粘在少年的侧脸上。
奥兰的身体竟在轻轻挣扎颤抖着,连同着梦中的呓语也变成了模糊的呻yin,仿佛坠入了极深的梦魇之中。
他到底梦到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让他在睡梦里也无法安生。
列lun?还是濒死的场景?
看着面前惊惧颤抖着的奥兰,路德探出双臂,环住了omega的腰间,将人紧紧揽进了怀中。
可奥兰的挣扎没有瞬间停息下来,路德只好将下颚搭在奥兰的肩膀上,手臂收紧,力道大的像是要将人揉进骨血里一般,可嘴边却在奥兰的耳畔轻柔地哄着。
他说,没事了,都过去了,别怕,奥兰。
似乎是路德的安抚真的起了作用,奥兰痛苦的挣扎慢慢停歇了下来,可路德抱着他的手臂却仍是没有松开。
他垂着灰蓝色的眼眸,静静看着怀里胸膛起伏着、不断喘息的omega。
奥兰的眼睫轻颤着,仿若即将醒来,又彷如深陷入了梦中。
这样狼狈的奥兰让路德心里的某一处慢慢泛起些酸疼,他俯**,满目虔诚地去吻了吻少年那如同蝶翼一般轻颤的睫毛。
直到身下人完全平静下来,路德才放开了环在奥兰腰间的手臂。
他探出手轻柔的将奥兰贴在侧脸上的shi发撩至耳后,用拇指拭去奥兰眼角的shi意,轻声地询问着熟睡的少年。
“累了么?奥兰。”路德的声音悠远而喑哑,却藏着极为安然的柔意,他说,“再等一等好不好?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
路德知道奥兰已经陷入了沉眠,不会将他的那些絮语听进耳里,路德却也不恼,只从背后轻轻揽着他,与他共眠。
奥兰的身型要比路德从前以为的瘦削上许多,特别是在他熟睡中蜷起腰背时,嶙峋的背脊,像是连绵起伏的山脉,而那苍山白雪下卧着的是持续了三十年的孤寂。
路德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他只能从身后抱住奥兰,将他揽进自己的怀里,用厚实温暖的胸膛紧贴上omega瘦弱的脊骨,仿佛在用体温告诉着怀里的心上人,即使你曾弥留徘徊过,最终也仍有一片能够安然降落的归处。
毕业在即,路德这周周末没有回官房山的皇宫,他有些私事需要处理。
周六的一大早,卢卡斯就被路德的一通电话叫去了路德在帝国大学旁的住处。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卢卡斯对路德的这处私产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的上熟门熟路,连大门的指纹锁都有他的权限。
昨天晚上,卢卡斯领着一大帮子狐朋狗友去了帝大旁的库克大街,这一条酒吧街是首都星一个著名的猎艳街区。
因为这条大街的几个高级酒吧里,常有姿色绝佳的omega出没,这些omega往往即将迎来发情期,准备在场物色有钱有势的年轻alpha作为金主,在度过发情期的同时顺手大捞一笔,这就让库克大街成了首都贵族子弟们寻欢作乐的绝好去处。
昨日卢卡斯就准备去库克街为自己找一宝贝儿来奖励自己顺利毕业。
他原本也叫上了好兄弟路德,可路德这人对这些地方根本不感兴趣,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卢卡斯的好意。
昨晚卢卡斯还骂咧路德这人道貌岸然爱摆谱、皇族架子摆得比天高,可今早路德一通电话,卢卡斯就一点儿脾气也没有了,二话不说立马赶来了。
原因无他,只因为卢卡斯觉得路德最近都有些太过反常了。
学生会里有关于毕业舞会的所有事项路德都交与了他人,而他名下几处房产的权限密匙,也一并交给了卢卡斯暂时保管。
说得好听些,路德这像是要出一趟远门。
可卢卡斯仍有些惴惴不安,他总觉得事情没有他想得这样简单。因为路德的神情不像是要出一趟远门那样轻松,反倒是...
——更像在为自己预先处理后事。
果不其然,卢卡斯心里那些不祥的预感随后竟都应验了。
卢卡斯刚走进前厅,就见路德裸着上身从一旁的健身室里走出来。
年轻的alpha正攥着颈间的毛巾偏头擦拭着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