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逼。
“你是真喜欢过吧?”管逍说,“怎么认识的?”
陈白尘往沙发上一瘫,有点儿怅然。
他难得回忆,因为回忆总是特扎心。
他活得都挺难了,何必再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管逍看着他,眼睛从他垂下来的睫毛看到凸出的喉结,陈白尘很白很瘦,脖子很长,线条鲜明且凌厉。
好皮相都给折腾毁了,管逍看着他这样,竟然有点儿遗憾。
“同学。”陈白尘突然说话,喉结上下抖了抖,“中学同学。”
他回忆着:“那时候他细胳膊细腿的,总挨欺负,我这人胸怀大爱,就帮了他几回。”
管逍盯着他的眼睛看,觉得陈白尘那双眼睛透露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垂垂老矣的长者在望天看地,看破了一切看透了一些似的,凉凉的。
“他那会儿跟现在不一样,软乎乎的,甜滋滋的,跟着我管我叫哥,一笑起来特醉人。”
管逍皱起了眉:“那是跟现在不一样。”
现在这是什么啊?
整个人催命鬼。
“十七八岁,说心动就心动了。”陈白尘想喝酒,想得不行。
他起来,又拿起那半罐难喝的啤酒,一口下肚,皱着眉,把易拉罐捏得变了形。
“当时大家都传,说他跟老男人卖屁股。”陈白尘笑了,“我就不信,觉得他特干净,哪儿哪儿都可纯了。”
管逍看着易拉罐被捏扁,还没喝完的酒流了出来,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滑,像是透明的血,苦涩的泪。
“哎,我问你。”陈白尘看向管逍,“你喜欢过谁没?”
管逍想了想:“没有吧。”
他回答完,想起了唐可:“可能有。”
陈白尘嗤笑一声:“到底有没有?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大概算是喜欢。”管逍说,“怎么了?”
“如果你看见自己喜欢的人跟一四十来岁肥头大耳的男人在车里光着屁股搞,还被捅得高chao迭起的,你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管逍想想都犯呕。
“你看见了?”
“看见了啊。”陈白尘说得云淡风轻的,“清清楚楚的。”
他随手把易拉罐一丢,沾了酒的手黏糊糊的,搭在沙发扶手边:“他屁股都被捏红了,白白净净的屁股蛋子上留着红印子,隔着玻璃车窗我都听见了他叫床的声儿,真他妈好听,特娇,特浪,他还看我,还冲我眨眼。那双眼睛shi漉漉的,好看得让我恨不得戳瞎了他。”
管逍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拿过纸巾,塞到了陈白尘手里:“擦手。”
陈白尘冲他笑,随意地擦了擦手。
“那时候我才知道,那些风言风语都是真的,他16就跟继父上床了,为的是换零花钱。”陈白尘看着管逍说,“是不是很傻逼?”
第49章 后悔吗
陈白尘嘴里的傻逼说的不只是他初恋,还有他自己。
挺不可思议的,这么多年过去,当时的场面依旧是他的噩梦。
原本就不算太快活的青春里,唯一纯粹的爱恋竟然只是一场笑话,他喜欢的人从别人身上下来,裤子还没系好就拿着脏兮兮的钱说要请他吃饭。
之后的很多年里,陈白尘不止一次有想质问对方的冲动,不问别的,就问他后不后悔。
可他没问出来,因为他很清楚,没这个必要。
陈白尘活得浑浑噩噩,但也明明白白。
有些事,有些人,他看得很清楚。
就算重来,人性难改,最后的结果逃不过一个殊途同归。
他都懂。
门铃响了,管逍起身去拿外卖,回来的时候看见陈白尘趴在沙发椅背上笑着看他,问:“有酒?”
“……你脑子里是不是只有酒?”管逍吐槽他,“喝死你算了。”
陈白尘看见他手里提着的酒,吹了个口哨,起身接了过来。
管逍看着他熟稔地拉开易拉罐的拉环,看着他二话不说就仰头开始喝酒,看着透明的黄色ye体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沿着脖颈滑进了领口。
薄薄的衬衫shi了,酒在胸口晕开,像是有人朝着那个地方开了一枪。
管逍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喝着酒的陈白尘瞥了他一眼,睫毛颤了颤。
“难处?”陈白尘笑了,笑得差点儿呛着,“他的难处就是又sao又贱,没人Cao就心痒痒。”
管逍皱眉:“你好好说话。”
“真的。”陈白尘从来没跟别人说过这些,或许是管逍这狗皮膏药实在粘得入肌入骨,一来二去,竟把这家伙当了自己人,“我那时候也想过,他要是有什么难处,我就帮他,我拉扯他,我把他从黑漆漆的窟窿里拽出来,被人笑被人嘲我都认了,他愿意走好路我就愿意不要脸皮搀着他。结果呢?人家亲口跟我说的,这样挺好,又爽到又有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