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沉默地来回搬了几趟,又听到宣芳玲问:“那屋子要租出去吗?”
“租吧,让尧尧帮我留意着,要有人来问的话姐你帮我也应一下。”兰姨语气如常地应。
宣芳玲应了,叹口气:“你说你,在这儿都住十多年了吧,乍一下要走,我这心里总梗着。太突然了。”
兰姨笑:“也不是不回来了。”
周讲于在旁边听着,暗暗死咬着下唇,堪堪维持住平静的表象。
谢呈正在沥米汤的时候宣芳玲回来了,他一边让热气肆意扑上自己的脸,一边听到她问:“怎么都看到了也不去帮帮忙?”
“我有点儿饿了。”谢呈说。
宣芳玲在他头上轻拍一下,接过他手里的锅:“我来,等下你兰姨他们就不来吃饭了,说是摊子那头还有事儿。”
平时谢呈都不会歇手,今天乖乖就让开了,宣芳玲问:“是不是累了?”
谢呈点点头:“妈,我不想吃饭了,我在山上吹了风,感觉要伤风,我洗个澡去睡一觉。”
他说着往外走,宣芳玲跟了两步:“妈给你找药?”
“不要了,”谢呈头也不回地应,“我发发汗就成。”
宣芳玲诧道:“不是说饿了吗?那我给你熬点儿粥,吃了再睡。”
谢呈:“什么也不要。”
洗了澡进屋子,谢呈躺在床上,窗户大敞着,外面一阵喧闹正好传进来。
是有人来帮忙搬东西出去了。
他想了想,摸出手机给周讲于发了条短信:“明早我不来送你了哦。”
那头一直不回,想是在忙。
谢呈躺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胃疼,于是转身蜷缩起来,静了片刻,他双手提着衣领捂上口鼻,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要在那画了大鱼的布上找到周讲于。
过了很久,他实在是受不了心里的郁郁,重新找了件背心来换上。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醒来的时候一只冰凉的小手贴在谢呈额头上,他动了动,宣麦忙趴在床边看他:“二哥你醒啦,感觉怎么样了?”
谢呈吃力地睁开眼睛,有些懵地看着宣麦:“什么怎么样?”
“你发烧了!”宣麦说,“昨晚你好烫,姑给你喂了退烧药,还问你饿不饿,你说不饿,你是不是烧糊涂了记不得了啊?”
谢呈揉揉太阳xue,隐隐约约有点印象,半晌,他发觉身上确实酸疼得厉害,问:“什么时间了?”
“八点多了。”宣麦说,“周讲于都走了,走之前还问我你起床没有,他看上去好难过。”
谢呈本来想起身,听到这话动作顿了一下,又一头栽了下去。
“二哥!”宣麦以为他不舒服,忙够过来摸他。
“麦子,我没事儿了,有些累,我再睡一睡,你跟你姑说一声,我中午领完通知书去铺子上换她。”谢呈轻声叮嘱。
宣麦摇摇头安抚他:“你不去了,我等下就去,你好好睡,记得定闹钟。”
听到关门的声音,谢呈把脸埋进枕头里,好半天才慢吞吞地从枕头下拿出手机来,看到上面有四条未读短信——
昨晚八点三分:“好。”
半夜一点整:“谢呈。”
半夜两点十七分:“宝贝。”
早上七点二十:“我走了。”
就在谢呈看完短信的时候,第五条短信正好进来。
“我想你了。”
十一点,谢呈到了学校去领通知书。他拿了两张成绩单,一张自己的,一张周讲于的。
周讲于果然考得很好,班上第十名,但是谢呈落到了第八。
临考打了一场架淋了一场雨,谢呈终于发现,两个人之间最稳的人其实是周讲于。
好可惜,他被温柔半是鼓励半是指责地询问情况的时候想,他跟周讲于一直没有同步过,各自的最好状态就没凑在一起过。
退一万步说,他没考好已经是现实,也没关系,周讲于考得好就很开心,最起码这是他们最近的一次。但即便是最近,名字中间还隔着个碍眼的第九。
令人沮丧。
“好了,一次没考好也不算什么,调整状态,真正的仗还没打响呢,老师相信你,下次努力考好就是了。”温柔轻声细语地劝说,最后终于问道,“周讲于是因为什么事情没有来?”
谢呈听到最后一句才回过神,应:“他转学了温老师,可能过几天他小姨会给你打电话。”
温柔一愣,不等她接着说话,谢呈说:“谢谢温老师,那我先走了。”
以为他是为成绩难过,温柔也没介意他的态度,点点头,在他肩上轻拍了一下。
出了校门,谢呈把成绩发给周讲于,周讲于想当然地以为他是第一,很快回了短信:“啊我离你最近的一次,只差了九!”
谢呈勾了勾嘴角,回复:“是啊,最近的一次,只差了九。”
分别没有谢呈想象中那样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