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养伤时在南苑行宫磨练过钓鱼技术,钓几条小小的金鱼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惜十杆下去,十杆走空。
这就有点尴尬了,唐煜这才记起在行宫时多数时候是流朱替他掌杆,正琢磨着是再付十杆的钱拼一把还是说点什么俏皮话圆场时,之前一直是围观群众的薛琅表示她手痒了。给出去五十文后,唐煜眼睁睁地看着薛琅钓了八尾金鱼上来, 与两手空空的自己形成鲜明对比。
摊主都震惊了,白饶了薛琅一个瓶子。薛琅只是随便玩玩, 选了两条最漂亮的装入琉璃瓶中就将剩下的金鱼放归水盆。东西不值什么, 不过凭着本事赚来的总是令人愉悦的。薛琅边走边欣赏琉璃瓶中鱼, 眉角眼梢堆满笑意,正要对唐煜感叹几句,侧身间冷不丁瞧见姜德善冲她猛打眼色, 这才想起情郎之前的废物表现,她好像有点太出风头了?
唐煜都快跟萧瑟的西北风融为一体了。姜德善在边上偷着抹了把冷汗, 未过门的王妃可真是个直爽人,也不说让殿下一让。
薛琅眼睛一转, 赶紧拿话岔开,先是将琉璃瓶硬塞到唐煜手中,过了一会儿又指着街边挂着的花灯笑yinyin地说:“公子赠给我的两盏灯,我全留着呢, 一盏美人灯,一盏兔子灯,合在一起即是嫦娥玉兔了。”
唐煜笑道:“那两盏灯用的材料不好,挂一段时日就不中看了,难为你留了那么久,今晚我再挑盏好的送你吧。”他活了两辈子,岂会因玩乐之事跟一个才及笄的小姑娘计较,何况他起初提议说去钓金鱼也是为了哄薛琅开心。脸上的郁闷大半是装出来的,就为了逗薛琅来哄他。
转瞬间,薛琅手里就多了一盏鱼骨为架,羊皮为肌,饰之玳瑁珠翠,绘以折枝花卉的华丽花灯。她手指微动,花灯滴溜溜地转着,草丛间趴伏的一只蝈蝈竟像活过来似的,须子一颤一颤。
“殿下这是从哪个铺子买的灯?好Jing细的手艺,店家年节里开张一个月就够吃一年了。”
“那店的名字却是唤做‘少府’,店主倒是不指望赚大钱。”唐煜哈哈大笑道。
两人说笑着向前行进,行至太平坊附近,唐煜似是随口问道:“你说你搬去祖宅住了?你祖母和伯父就这么放心你一个人出来?”上元节在街上游玩的世家女不是没有,但都是陪着长辈出来的。
薛琅脸上的笑意转淡,低头拉扯着腰间双鱼玉佩上绑着的藕荷色宫绦:“祖母和伯父对我心里有愧,如今不怎么管我。”
这分明是话里有话,唐煜脚下一顿,却听黄侍卫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公子,杨老丈的汤圆摊子快到了,您可要过去看看?”
夜寒风紧,能吃点热乎的也好,回忆着翡翠圆子的美妙滋味,唐煜满口生津。他拢紧了身上穿的玄黑大氅,微微颔首说:“去看看吧。”
距离唐煜上次造访已经过去两年,杨老丈早就忘了他的长相,更别提当日女扮男装的薛琅,不过黄侍卫是摊子上的熟客,杨老丈见包括黄侍卫在内的众人围着的这对男女衣着华贵,不类凡俗,招呼人的态度自动调到最殷勤的一档。
黄侍卫去买汤圆的时候,杨老丈悄声向他打探消息:“黄爷,您跟着的这是哪位贵人啊?”
“老头子,不该问的就别问。”&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