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做了,就等晚上洗澡的时候自己在浴室里处理一下,或者临睡前春情萌动的时候,他就光着身子抱着棉被蹭,想象自己抱着的人是表哥,心里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何肆有点好奇晏尚覃是怎么解决自己的需求的。没有女朋友,应该也不会跟何勇一样爱出去嫖,全靠自己的手么?他有些无法想象晏尚覃自己做时的模样,因为晏尚覃从小到大给人的感觉就是特别的“君子”——斯文、端正、又不会太闷,熟了之后喜欢说笑话,也很体贴,懂分寸。
不过自从住一起之后,何肆发现晏尚覃也不是毫无缺点。生活上他比较不拘小节,衣服脱了随处扔,洗完澡什么都不穿就跑出来喝水,全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估计和他从小养尊处优,有保姆照顾有关。
何肆平时经常逛的同志论坛有三个——百度gay吧、一路同行、还有一个淡蓝网。淡蓝网在若干年后变成了鼎鼎有名的Blued,一路同行则渐渐人气衰败,百度gay吧被清理掉不少Jing华帖后,何肆就不太去逛了。
曾经在百度贴吧的全盛时期,有很多同志开帖讲述自己的亲身经历,爱上同学的,爱上室友的,爱上网友的,什么都有,各种五味陈杂、复杂又平淡的故事在这现实世界里上演,其中不乏文笔极好的人,以隽永深刻的文字描述自己见不得光、与现实lun理大相径庭的无望的爱。
何肆无声地追逐着那些人的文字,时而微笑,时而心里钝痛不已。
有一个人这样写道:
“他们从尚未进化最原始的交配意识出发,拒绝了实际内心与你的无限契合。他们爱你,确实爱,却被扭曲不同于常理(甚至是异端世界的常理)的现状威吓,索性放弃了接下来互相摆布的可能性。至于你,其实是无要求的,无要求相当于Yin暗,即对未知情节的明快性不抱希望。”
还有一个人写道:
“我看着他的背影,思维陷入迷雾之中:一个男孩子,到底可以喜欢另一个男孩子到什么程度呢?
我在角落里放纵自己的幻想,我想把他关在一个小房子里,只有我能看到他,同他说话,他也只有我。这种交流因为抹杀了一切其他的可能性而显得无比珍贵和罪恶。如果可以,我真想这样做,病态的迷恋一种美感,企图把它永久的定格在自己身边,是与时间相矛盾的、雷同标本的原理。”
何肆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抚住鼠标的手指都有些发麻。他想接着读下去,想在别人的故事里挥霍自己的情绪,但他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十分残忍。
亨利米勒曾经说过一个很有意思的观点,他深思熟虑过写作这个问题,天真无邪的儿童就没有写作的欲求,而一个命运坎坷的人,他写作就是要把积郁于胸中的愤懑发泄出去。他一直在极力寻求失去的童真。然而,他这样做的成功之处无非就是将他的幻灭感带来的Yin暗心理灌输给世人。
正因如此,不管是同志家还是在网上匿名讲述自己真实故事的同志,他们都有不同程度的Yin暗面和倾诉欲,正因爱如此美好,才会萌发那么多的不舍和怨念。
何肆很喜欢一位同志作家,他的名字是南康白起,然而在何肆吞服着令他失去一切情感的药物那年,即使对着地震这种悲惨新闻都流不出一滴眼泪的那年,南康白起去世了……他写完,然后在二十八岁那年投江自杀,三月江水寒冷,人心冰凉,前路不堪,爱意琐碎。何肆把南康白起的文字打印出来,装订成册,摆放在自己卧室的书架上,和白先勇、木心、奥斯卡王尔德的书放在一起,当他敏锐地察觉自己忍不住又要多爱晏尚覃一点的时候,就会翻开其中一本读一读,把自己寥落的爱意闭死在真空的现实世界。
第18章
何肆思来想去,开了个帖,也想写一点儿什么,什么都好,介绍一下自己和晏尚覃各自的情况,主要还是写写自己这几年以来的心情,但他犹豫再三,还是觉得自己缺了一些东西,因为至少他还没有完全曝光,还没被晏尚覃扫地出门,他们还是朝夕相处,就像真正的家人一样。就这个角度而言,他已经比那些在网上匿名流泪敲字的人要好很多了。
那时何肆还不懂,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他才真正明白,能够对人倾诉的东西一定都不是真的。真正的悲哀或绝望就像冲上沙滩被烈日烤死的贝类,也许它会再次借着浪chao返回海洋,跌宕起伏,推向未知之处,但它绝不会复活重生、回归生命。
它只是作为一个不可改变或改变为时已晚的标志存在,瘫死在滚烫的沙滩上被人看见。那个人往往就是自己。自己看见它,也就看见了最真实的悲哀。自己也许捂嘴尖叫,痛哭失声,瘫软在地,但绝不会对人诉说。对于只有自己才能看见的东西,任凭如何向别人描述、模仿、语言转换,别人永远无法亲眼所见。
那就是自己的悲哀,专属于自己,别人也会有别人专属的悲哀,同样的,自己也看不见,很公平。
九月S大学开始军训,军训地点在省内专门给高校提供训练场地的偏僻的地方。何肆从小到大经历过的几场军训严格来说都只是简单划水度过